!”萧濂几乎是滚着下马的。
他的话音还未落,眼前的人腿一软,晕了过去。
李瑛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
“咳咳咳……瑛瑛,你醒了?”她睁开眼的同时,旁边守着的萧濂立刻凑了上来。
“我这是在哪儿?”
“我们在南和城里了,这里是县令府,咳咳……”
李瑛的浑身都在痛,她“嘶”了一下,萧濂立刻紧张地询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无事。”李瑛强忍着脚上的痛问道:“娴儿呢,还有随我们一起来的段太医呢,还有那些护卫呢?”
“你表妹和段太医好好的,你别担心,咳咳咳……他们现都在客房中休养呢。”
“那,那些护卫呢?”
萧濂心情沉重地说:“他们,无一生还……”
“什么?!一个都……”
萧濂无声地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说道:“好在你们都活下来了,他们泉下有知,也安心了。”
这话与其说是安慰李瑛,倒不如说是在安慰他自己。
南和城的水患让不少百姓流离失所,为了活命,有些人或是主动或是迫不得己地上山当了土匪,对过往的行人烧杀抢掠。
原本剿匪并不属于萧濂的职责,可南和城内忧外患,县令也是焦头烂额。抱着早日将这里的事处理好他也好早日回去的心情,萧濂答应了替县令剿匪的请求。
他十分庆幸自己做了这个决定,更是庆幸他顶着病体选择了今日上山剿匪。
若非如此,恐怕他此生再也见不到她了……
对于这些山匪,萧濂一开始并不想对他们下杀手。
可是当他在山顶发现几十名护卫的尸体的时候,萧濂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这些人里有些是他亲手培养多年的暗卫,有些则是皇祖母的左膀右臂,却都死在了这群山匪的刀下。
再想到自己稍晚一步到就会被吃干抹净的李瑛,萧濂如何还能冷静?他当即下令,对剩下的三十余命山匪斩立决!
一时之间,山头被无数的鲜血染成了暗红色,萧濂手中执剑,站在如血的残阳之下。
这画面,诡异至极。
“你在想什么?”李瑛出声将萧濂从冰冷的回忆中拉了出来。
“咳咳咳……没什么。”
“那些护卫,我们要好好安葬……”
“嗯,我将他们的遗体都带回来了。”
李瑛察觉到萧濂的情绪有些低落,她伸出手想要捏捏他的大手,谁知却一把被萧濂反客为主,将她的小手握在了手心里。
他将李瑛的手摊开来,里里外外看了一遍,随后无不心疼地说了句:“瑛瑛,你受苦了。”
李瑛知道自己的手变难看了,有些难为情地要抽回来,却被萧濂死死地攥着。
“别害羞,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在我心中都最好看。”
李瑛脸一红,放弃了挣扎。
“对了,瑛瑛,你还未告诉我,为何要来南和城?”
李瑛差点将这最重要的事给忘了,她连忙问道:“近日城中可有什么异样?”
“你指何处?”
“比如,有很多人一起生病之类的?”
“你是说,像我这样?”萧濂开玩笑似的指着自己。
萧濂在笑,可李瑛的心却猛地一紧,忙问道:“夫君,你怎么了?”李瑛这才发现,方才说话时萧濂一直在不住地咳嗽。
“无妨,只是普通的风寒。”
李瑛伸出手一探萧濂的额头,滚烫的!
“你还在发烧!”李瑛顿时手脚一酸,她紧赶慢赶,竟还是来晚了一步么……
“这点小打小闹算什么,无妨的,不用担心。”
“你知道什么!”李瑛的语气中满是焦虑:“你快去,赶紧将城里所有的大夫都召集起来。”
萧濂虽是一头雾水,心中却十分受用,自己无非是咳嗽发烧,她竟如此紧张上心。
“慢着。”李瑛将正要抬脚跨出去的萧濂叫住:“我差点儿忘了,你现在不能出去。”
“为何?”
“你可能……患上了瘟疫。”虽然心中万般不愿承认,可这些症状,与上辈子李瑛所知的那场大瘟疫如出一撤。
萧濂犹疑着将抬出去的脚收了回来:“夫人,你在说什么?”
为了让萧濂信服,她不得不撒谎道:“自古以来水患之后常有瘟疫发生,宫中有太医预料到此事,因此我才不顾性命危险要来找你,可看样子,我还是晚了一步。”
萧濂没有出声,他在思考李瑛的话。
“你再仔细想想,近几日来,是否有不少人患上与你想同的病症?”
萧濂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良久才出声道:“瑛瑛,若你所说属实,那我是否也会将你传染了?”
李瑛才知原来他在担心这个,她轻轻一笑,道:“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被传染,但我知道,我与夫君你共生死。”
李瑛说的很轻巧,可萧濂的心却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他站得离李瑛好几丈远,李瑛朝他伸出手,示意自己要下床。萧濂不敢动,更不敢靠近。
李瑛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