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娴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冗长的噩梦,梦里不论她怎么挣扎,怎么跑,后面都有无数只恶狗在追她。她想停下来,可是她不敢,她害怕自己一停下来就被会咬成碎片。
她又做了一个梦,梦见悬崖边站着一个一身绯红的少年,他离得那么近,好像随时都要掉下去。她拼命地跑啊跑,好不容易站到了少年身边,想要拉他下来,可是一转眼,少年面无表情地将她推下了悬崖。
“啊——”曹文娴闭着眼发出凄厉的惊叫声。
“姑娘,醒醒。”就在曹文娴以为自己要跌落山崖死无全尸的时候,她听到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在她耳边说话。
“姑娘,姑娘,你醒了吗?”曹文娴于是意识到,方才那些都是梦,她没有死。在这个陌生男子声音不断的呼唤下,曹文娴终于睁开了双眼。
“你终于醒了。”
曹文娴一睁眼看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男子,下意识地整个人往后缩,颤抖着问:“你……你是谁……”
“娴儿!”门口正端着药进来的李瑛见曹文娴醒了,忙快步走来。
“段太医,我与娴儿说几句话。”
段彦霖很识相地回避了。
李瑛紧紧捏着曹文娴的手道:“娴儿,你昏迷了三天三夜,总算是醒了……”
“瑛表姐……”曹文娴看到熟悉的人,眼泪就如决了堤一般,她哭着扑进李瑛的怀里。
曹文娴哭,李瑛也跟着哭。
直到曹文娴哭累了,冷静了下来,李瑛才小心地问道:“娴儿,劫走你的人,可是萧泠?”
一听到这个名字,曹文娴的眼中就又泛起了泪花,她飞快地用手抹掉那滴眼泪,。
曹文娴不用回答,李瑛就已猜到了答案,她心疼地抱住曹文娴,不住地道歉:“娴儿,是我害了你,是我……”
曹文娴在李瑛怀里摇头:“不怪瑛表姐,是萧泠丧心病狂……”
“娴儿,他有没有对你怎样?”李瑛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曹文娴又摇摇头,更咽着说:“他发现自己抓错了人,只是吓唬我一下,没有真的将我怎样。”
李瑛这才放下心:“王爷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住进宫里,安全一些,我那时还不以为然,想着萧泠都被禁足了,还能怎样。没想到,他……他真是胆大包天!你放心,姐姐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曹文娴闻言猛地摇头:“姐姐不要。”
李瑛放开曹文娴,看着泪眼婆娑的她,问道:“娴儿,他都做出这种事了,难道你还……”
曹文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唉,罢了。”李瑛叹口气,“看在他将你送回来的份上,我可以不追究,可是你要怎么跟姨母他们解释呢?”
曹文娴压根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只好求助李瑛:“姐姐你帮我。”
李瑛想了想,道:“多说多错,只能装作什么都不记得了。”
曹文娴乖乖地点头。
赵敏莹听到女儿醒来的消息,忙不迭地赶了来,见到女儿一脸憔悴的坐在床上,赵敏莹未语泪先流。
“我可怜的儿啊,这到底是遭了什么罪啊,你可还记得?”
“娘,我被打晕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那……那歹人到底图什么!”
“姨母,会不会是侯爷有什么仇家?那歹人想要毁表妹的清誉,这才演了这一遭?”
被李瑛这一带偏,赵敏莹陷入了沉思,要说宣平侯混迹朝堂多年,没有仇家那是不可能的,可到底是谁会对娴儿使出如此阴毒的招数呢?
若不是他们瞒得死死的,这会儿说不定全京城都传遍了,到时娴儿还怎么嫁人!
赵敏莹又问这问那关心了好一会儿,直到确认女儿没事,才一肚子气地去找宣平侯算账。这该死的臭老头,都说祸不及家人,他是在外人惹了什么人,才让娴儿平白无故受了这大罪!
将赵敏莹糊弄走,两人都松了口气。
“瑛表姐,你当时就提醒过我,看人不能看表面。那时候你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吗?”
李瑛没说话,等于默认了。
曹文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对李瑛说:“我现在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跟他有任何关系了。”
李瑛摸着曹文娴的头,无不心疼地说:“我们娴儿长大了。”
大哭一场后,曹文娴的心情好了不少,她问道:“对了,方才那男子是谁?”
“哪个?哦,那是我从宫里带来的太医,姓段。”
曹文娴担心道:“让太医日以继夜地在府里给我医治,不好吧?”
“你放心,我跟太后提过,太后亲口同意的。只不过那日夜里上值的只有他一人了,否则我定将王太医给你拽过来。”
“不必了,我瞧这段太医虽然年轻了些,但很是耐心仔细。”
“我也看出来了,所以一直没换太医。咱们别聊了,让段太医进来给你诊治一番吧。”
“嗯。”
段彦霖这几日都住在宣平候府,除了给曹文娴医治,其余时间都在客房中研读医书,倒是难得地偷来浮生几日闲。
“段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