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中的动静很快引来了太后。
“瑛儿你怎么了?”太后一踏进偏殿就瞧见李瑛正对着镜子无声地流泪。
“太后……”李瑛原本已经被萧濂安慰地七七八八了,可一看见太后,那股委屈劲儿就又涌了上来。
“呜呜呜……”李瑛甩开萧濂的手,一把扑进太后的怀里,抽噎着说:“太后……我的头上留疤了,以后会不会长不出头发了……呜呜呜……我要丑死了……”
太后一时哭笑不得,她拍着李瑛的背安慰道:“不会,怎么会留疤呢?哀家这里有最好的祛疤膏,保准你不留疤。嬷嬷,快去拿来。”
一会儿许嬷嬷就端着一个小瓶子进来了,李瑛打开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这祛疤膏是用几十种名贵药材所制,哀家给你打包票,若是留了疤,你唯哀家是问。”太后说着,亲自用手指沾了点药膏,轻轻地抹在李瑛的伤口处。
太后金口玉言,李瑛的情绪总算平复了下来,她抽抽鼻子,难为情地道:“谢太后,让您见笑了。”
“这有什么。”太后笑道:“哪个姑娘家的不爱美?哀家年轻的时候,比起你那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两人说说笑笑,一旁全程被无视的萧濂冷不丁地抱怨道:“怎么我千哄万哄哄不好,太后三言两语你就破涕为笑了?”
太后闻言哈哈大笑:“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着,有朝一日,我的孙儿竟跟我这个老太婆拈风吃醋起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呢。”李瑛嗔道:“你方才是怎么安慰我的?什么头发没了不要紧,你不嫌弃。还有什么谁要是敢说我没头发,你就堵了他的嘴……太后你听听,这些话我听了能高兴地起来么?”
太后这回笑得脸上满是褶子都顾不得了。
面对这一老一少,萧濂是毫无招架之力,笑就笑呗,他还能怎么办呢。
李府那边,萧濂早着人去通传了。得知李瑛无碍,只是头上留了一条小疤,一家三口都舒了口气。
可怜李瑄,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若不是萧濂在信中万般为李瑄说清,加上李瑄认错很在行,左一句“我错了”,右一句“我再也不敢了”,再加一句“我今后一定听阿姐的话”,硬是将李桓和赵敏益不许他继续习武的话堵得死死的。
最后,李瑄被勒令了闭门思过半月,习武之事,算是保住了。
与此同时,仁寿宫即将上演一场大戏。
萧濂将曹文向被下药以及李瑄被嫁祸这两件事和盘托出,告诉了太后,太后闻言久久皱眉。
萧泠从小对萧濂做的那些事她不是不知道。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个都是她的亲孙子,她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萧泠那小子除了一口咬定她偏心外,丝毫没有悔改之意。
若是她有办法,又岂能看着萧濂十几岁的年纪背井离乡,独自一人远赴边疆呢……
说来说去,还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若不是荣贵妃利欲熏心,从小在背后给泠儿灌输“你才是天之骄子”“今后你是要荣登正统之人”的言语,萧泠也不会变成现在眼里一点容不下别人的样子。
想到这里,太后就气不打一处来,本以为萧泠也长大懂事了,谁知他只是用得手段更加阴毒,谋划地更加隐蔽而已。太后的手紧紧攥着帕子,她若再放任不管,那荣贵妃非把萧泠带沟里去不可!
“嬷嬷,去把皇帝、贵妃、四皇子都叫到仁寿宫来。”
“是。”
偏殿中,萧濂捏着李瑛的手,说道:“你之前说你怕陛下,一会儿他来了,你便不必出去,就待在此处。”
“那你要怎么指证萧泠?”
萧濂嘴角勾了勾,抬手将她的一缕碎发夹到耳后,道:“指证他,我一个便够,还轮不到我夫人出马。”
另一边的长春宫中,荣贵妃有些忐忑不安。
“泠儿,你说那个老太婆突然传我们过去是有何事?该不会是……”
“母后不必担忧,儿子虽一击未成,但好在不会暴露自己。那士兵做完之后就混入了人群当中,萧濂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查到他头上。”
“那镇国公、辅国公那边呢?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那群废物知道什么?毛都没长齐,也配坏我的事?”萧泠不屑地说。
“那便好。”荣贵妃手抚着胸口,试图把这扑扑直跳的心给压下去。
萧泠搀着荣贵妃走出宫殿后,六公主萧紫姹从柱子后探出了头,一张小脸没什么血色。
若是四哥哥知道她答应了堂兄什么,会不会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可再想到堂兄许诺的条件,萧紫姹还是捏了捏小拳头,给自己鼓了鼓劲。
仁寿宫中,各路人马陆续来齐,太后与皇帝坐在主位上,这场好戏拉开了帷幕。
“太后,今日忽将我们齐聚仁寿宫,是有何大事?”皇帝一脸的疑惑。
太后冷笑一声:“不如问问你的贵妃,她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荣贵妃与太后向来不对付,索性连装都懒得装了,直接阴阳怪气地回道:“这可就稀奇了,我在自己的长春宫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知又怎么得罪太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