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去而复返,再次回到畅音楼的时候,那老板正焦急地站在门口张望,看到李瑛领着众人回来,面色一喜,忙迎上前去:“哎哟姑娘,您可总算是来了!您要是再晚点儿,小的可不敢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出了。”
李瑛低声道:“你瞧瞧,王爷他亲自来了,我没骗你吧。”
“哪里哪里,小的哪敢怀疑姑娘?”老板点头哈腰,忙不迭恭维。
李瑛学着萧濂说话的样子,挺了挺脊背,沉声道:“人可都在里面?”
“在在在,小的这就领您进去。”
只见半个时辰前还人头攒动的畅音楼内,此时已是人去楼空,徒留满地狼藉。
空荡荡的戏台下,正站着畅音楼的几十个小厮丫鬟,皆是一脸的忐忑不安,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老板下令他们站在此处哪儿也不许去,一句话也没有,一站就是半个时辰。
李瑛看了一眼躁动不安的人群,不慌不忙地当着众人问道:“老板,我且问你,平日里曹世子来你们戏院听戏,酒量如何?”
“这……”老板回忆了一番道:“曹世子平日里都是与三两好友同来,按照我这里五两一壶的玉泉酒算,大约每次都能喝个六七壶的样子,不过曹世子个人的酒量如何,这小的就不好说了。”
李瑛问:“那是否可以问一问常与世子交往的那些人呢?”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狼狈为奸,包庇此人?”秦川第一个不答应。
秦川不答应也就算了,曹文向本人也有意见:“都不许去!娘的说起那帮龟孙子爷心里就有气,爷风光的时候一个个笑脸相迎,如今爷不过是一时手里没了银子,好了,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了。什么狗屁朋友,爷算是看清楚了,一群不讲义气的小人罢了!”
李瑛与萧濂对视一眼,得,那这条路算是彻底走不通了。
萧濂将目光投向不远处正交头接耳的小厮丫鬟们,若真有下毒之人,想在这么多人中揪出那只“耗子”,不用点方法无异于大海捞针。
“老板,这些人可有造花名册?”
“有,您看。”老板早有准备,将花名册递来,那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某某人,某年某月入畅音楼,是负责打扫还是端茶送水,一笔一划记录地十分详尽。
萧濂看着这份花名册,微微皱眉。
“有没有这一两月新进的人?”
“有,喏,就是那两个。”老板指着不远处站着的一男一女。
萧濂对着名单,发现这两人是夫妻,八月入的畅音楼,丈夫负责园里一些修修补补的苦力活,妻子则是负责给客人上酒菜的。
“把他们叫过来问话。”
“是。”
“你二人籍贯永嘉,为何到京城来?”
那夫妻见到这阵仗,吓得说话都结结巴巴的:“大人饶命!小……小的绝对是良民,小的家中原本有半亩薄田,可以混口饭吃,可因连日大雨,那点薄田也被淹了。我们二人实在是穷得叮当响,便想着不如到京城来闯一闯。”
穷,那犯罪的动机就有了。
“他二人所住何处?”
“回大人,就在那里,最南面那间。”老板指着远处的一间矮房子道
“去搜。”
“大人,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们夫妻二人一直勤勤恳恳,绝对没有做任何触犯王法之事啊!”那汉子急得直跺脚。
“空口无凭,有没有作恶,自有证据证明。”
不久,高巍左手捧着一个小瓷瓶,右边捧着两锭金子回来了。
“大人,在他二人房中搜出这两样可疑之物。”
萧濂打开瓶盖,倒出粉末在手中闻了闻,道:“是迷魂散,能让人产生幻觉。”
话音未落,曹文向一脚踹向那汉子,骂道:“就是你害的老子!老子跟你无冤无仇,你竟然给老子下毒!”
那汉子被一脚踹飞,他的妻子连忙去扶他,见汉子痛得说不出话,心疼地嚎啕大哭:“老天在上,如果真是我们干的,就叫我们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曹文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这种话谁不会说?”
萧濂一个眼刀子飞过去,示意曹文向不要添乱,等汉子稍有好转,他问道:“说说,这东西怎么来的?”
那汉子一个劲儿地跪在地上磕头,一边磕一边答:“小人不知,小人真的不知!小人从未见过什么迷魂散,更没见过那两锭金子!若金子是我们的,我们早回老家安享晚年了,大人明鉴啊……”
“要不是我下令你们一个都不准出去,你们说不准已经逃了,吃里扒外的东西!”老板在旁骂道。
那二人百口莫辩,只得抱头痛哭。
萧濂与高巍耳语几句,随后道:“将这二人同证物一起押回三法司。老板,烦请您一起到三法司做个证人。”
那老板面露犹豫,萧濂道:“若是这案子不了结,恐怕畅音楼还不能如常营业。”
“成,听大人的。”
“其余人等,先行回去吧,我三法司可站不下那么多人。”萧濂发了话,秦川的那两位书友以及曹文值兄妹被客客气气地请走了,剩下李瑛和萧濂大眼瞪小眼。
萧濂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