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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手很重,少年脸都被打出了血痕。
颜嫚慌忙护儿子时被撞到,摔了一跤,险些站不起来。裴佑平非但不扶,还气急败坏地指着妻子说她不会教儿子。
裴时屹就是从这时候开始还手的,也不顾着外边一群客人在,发了疯地和自己老子扭打在一起……最后还是靠涌过来的保姆保镖一齐把两人拉开。
旁边的男生摇头:“诶你说,这婚约是不是还不如退了?”
黎多阳点头。
“也不知道黎家的那位什么时候来……知道这事儿后不得尴尬死了啊?”
黎多阳:……倒没有尴尬的感觉。
他正思索着要不要留下礼物和发卡回家,这时,楼上走下来一个先前没见过的保姆,弯腰俯到他身侧道:“你就是黎多阳吧?阳阳,太太身体不舒服,不方便下来招待你,特意让我来给你说一声,你别介意啊。”
旁边那几个吃着零食叽叽喳喳的男生女生听到“黎多阳”后,瞬间哑巴了。
黎多阳摇头:“你让阿姨好好休息。”
那保姆又笑道:“太太想见见你,其他小客人都见着了,就没见着你,阳阳,你能跟我上楼一趟吗?”
几分钟后,黎多阳被领到了楼上靠南的一间分外宽敞的卧室。
颜嫚安静地坐在床上,她的妆容和头发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如果不是出了那样的事,黎多阳猜她一定会亲自在下面主持这场儿子的生日聚会。
女人在他进门后就露出笑来:“阳阳,过来坐。”
黎多阳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保姆端了几盘水果和零食招呼他。
他拿了一颗荔枝,捏着手里没吃。
颜嫚看着他:“怎么不吃呀?”
黎多阳这才慢慢剥开,将晶莹果肉放进嘴里,荔枝很新鲜,果汁多而香甜,溢满口腔,凉丝丝的。吃了喜欢的水果,男生还没褪去婴儿肥的脸抿出一个笑,两个小酒窝隐隐若现。
颜嫚就一个儿子,在身边的时间还少,平时更是不爱笑,此时看这孩子吃个荔枝就笑得这么甜,心里是说不出的喜欢,原先的沉郁感扫去不少,笑着跟他说起话来:“听说你是打车过来的?”
黎多阳点头:“嗯,司机是我们小区的大叔。”
颜嫚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阿姨这次忙过头了,忘了这事儿,下次再来,一定让司机过去接你。”
黎多阳微愣,他觉得应该没有下次了,但还是回话道:“没事,我们小区很多跟我一样大的,都自己打车走亲戚,要不是那大叔顺路,我还想坐地铁呢……你家地铁站附近有很多小吃店,等回去我就逛逛看,有好吃的下次带奶奶来。”说着又吃了一颗荔枝,隐藏的小酒窝便再次浮现一秒。
颜嫚被他逗笑了,情不自禁和他说了不少话,一直到保姆带他下去玩时,女人嘴角都是翘着的。
保姆带着黎多阳下楼。
路过一个房间时,他瞥了眼,脚步微顿。
黎多阳清楚记得上来时,这间房的房门是紧闭着的,但此时,却开了个门缝。
当然,重点并不是门缝,是门缝里那双阴森森恐怖的眼睛……
“怎么不走了?”保姆阿姨回头看他。
黎多阳迅速回过神,再看那门缝,眼睛不见了。
他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连忙跟上保姆阿姨,噔噔噔地跑下楼。
尽管先前闹了那么一件事,主人也都不在,可丰盛的午饭还是照常开始上桌。
管家以裴时屹身体不适为由给小客人们道了歉,但真实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裴时屹不在,他们反倒更加自在,一点儿都不拘着,吃完就笑嘻嘻地跑到院子的大草坪上围着坐下玩桌游。
这个年龄的孩子都喜欢玩,既然聚在一块了,自然不会轻易散场。
黎多阳没参与,他还等着裴时屹下来呢,一只手放在背带裤的兜里弄着那枚发卡,在院子的树下走来走去,最后蹲下去跟一只飞过来的麻雀对视。
“小麻雀,别怕……”男生蹲着往前挪动,伸着手,想摸摸麻雀的小脑门。
太阳的光束照在他抹茶绿的衣服和柔顺的短发上,染出一种浅浅的金色。
“小麻雀……”
离麻雀只剩不到一米的距离时,莫名的,那种下楼前经过某个房间的异常感再次出现了。
黎多阳猛地扭过头。
麻雀受了惊,顿时飞走了。
楼上的某个窗户内,一张熟悉的面孔正趴在那儿,微红的眼睛盯着他看,在他回头后,立马拉上窗帘。
深蓝色的窗帘隔绝了两人视线。
黎多阳进了大厅,此时里面没人,他往旋转楼梯那边看了会儿,轻手轻脚的上去了。
走到二楼那扇门前,原本打开的门缝早就没了,门紧紧关着。
黎多阳抬手敲门。
里面没动静。
他又敲了一声,说:“裴时屹,我是黎多阳,我……”
发卡的事还没说,门就一下子打开了。
黎多阳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眼前的少年比他想象中还要狼狈,短发和衣服都有些凌乱,衣服领口似乎还被扯破了,在脖颈上勾出一道浅红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