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所有人都忘记了呼吸,沉默、寂静、恐惧蔓延开来。
即使强大如天机,即使他已经突破了大乘期即将飞升,可是他依旧死在了揽月和萧景曜的手里。
天华宗的结界在方才已经悄然打开,当看到天机被萧景曜身周弥漫而出的黑气吞噬殆尽的时候,一阵欢呼声骤然爆发!
“赢了!我们赢了!”
天华宗的欢欣雀跃与灭邪方的死气沉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时候,揽月和萧景曜对视一眼,又同时默契地将目光落在了一脸呆滞的陆子安身上。
战争还未结束,因为,还有一个人没死……
揽月和萧景曜闪身来到了陆子安面前,只见他浑身微微颤栗,脸上混杂着震惊、恐惧和不可思议。
他与天机不同,天机突破大乘期的刹那已经恢复了全盛状态,而他在这场大战中持续消耗,甚至勉强自己容纳天道的力量,所以早已是强弩之末。
“师尊,让我来吧。”
萧景曜声音温柔,盯着陆子安的目光却散发出极致的杀意。
陆子安,这个三千年前大战的罪魁祸首!今时今日道貌岸然的秩序守护者!
在萧景曜的眼里,陆子安比天机更可恨!
若不是这个陆子安,他和月儿不必再重来一世,舒襄也不会因此陷入自责愧疚中,自我折磨三千多年,穹域的子民们更不会血流成河,永不超生!
想到这里,他浑身黑气倾泻而出,里面的恶念比任何时候都要汹涌。
无数双手从黑雾中幻化而出,它们叫嚣着,争先恐后扑向陆子安。
陆子安见状面色巨变,他举起制裁之盾,将剩余的天罚之力悉数爆发而出,而自己趁机飞退而去。
“想跑?”
萧景曜的声音阴冷无比,他眸子里闪过一道红光,黑雾暴涨数倍,追着陆子安飞射而去。
“偿命啊!偿命!”
无数厉鬼哀嚎尖叫着,它们的表情狰狞到扭曲,伸出的双手带着地狱深处的阴寒和怨恨,让陆子安不寒而栗。
而不远处观战的众人看到陆子安朝他们的方向飞身而来,吓得骨寒毛竖,肝胆欲裂。
“不要过来啊!”
所有人四散而去,仓皇逃窜!
陆子安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感受到体内的灵气已然接近枯竭,脸上闪过一丝绝望。
这时候,一团浓郁的血雾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
陆子安身影猛地一滞,已然猜到了来人。
“陆子安……”
舒襄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他从血雾中走出来,脸上是难掩的疲累。
下一瞬,萧景曜解决完天罚之力,也闪身来到了舒襄的身旁。
舒襄目光紧盯着陆子安,这个除了萧景曜和揽月外,他唯一的挚友。
有些疑问埋在心底三千多年,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舒襄向前踏出一步,一脸平静地问道:“当日你我相遇于思南城,你是不是早就知晓我的身份。或者说,你便是为了故意偶遇我,才来的思南城?”
彼时,他是穹主夫妻的左右手,正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时候。
陆子安同样是青年才俊,他修为高深、为人高风亮节、温润如玉。
他本是受不了那对夫妻的腻歪劲,这才出来找乐子的,却没想到有幸遇上了志同道合之人。
之后,他们结伴遍访九洲,曾去过九洲之巅览山看月,也入过纳海捕猎妖兽,还曾偷偷潜入天罗殿藏书阁拓印秘籍。
那段时间,他视陆子安为知己,除了不曾暴露自己的身份,已然是掏心掏肺。
后来有一日,他收到阿曜的传音,说他飞升渡劫在即,让他回去护法。
分别的时候,陆子安曾问他:“你要去哪里?我们何日可重聚?”
飞升天劫事关重大,他本不欲透露行踪,可是陆子安却说:“你我推心置腹,难道只我一人一厢情愿,以至于你连自己的去向都不肯透露于我?”
他听闻此言,想起自己连真实身份都不曾告诉给他,本就心中有愧。
又想陆子安品行高洁,想来自己透露一二,不会有什么问题,便含糊和他说了个大概。
谁能想到,几日后,阿曜飞升渡劫最紧要关头,陆家人携九洲名门正派蜂拥而至,甚至在不敌之后引来天旨降下天罚,让穹域死伤殆尽。
他永远也忘不了在人群中看到陆子安之时,心中涌起的震惊、愤怒、自责。
三千年前那场大战之时,虽不曾和陆子安搭过话,可是当时他那躲闪的眼神已经让他如坠冰窟。
如今,他要当面问个清楚,三千年前那场大战究竟是不是因他而起!
陆子安神容狼狈,望着眼前一脸淡然询问他的舒襄,掩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再次涌上心头。
三千年前,穹域异军突起,在九洲强势占领了一席之地。
经家族调查发现,穹域人修炼的功法由当时的穹主一手创造,他们借用妖兽的骨血还有玄妙的阵法,能最大限度地激发人的潜能。
所以,穹域的修士即使同阶,比起九洲的修士也会更强悍些。
因此,九洲许多修士慕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