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曜飞身而下,将揽月放在了舒襄的身边。
当看到始终以头点地,不肯起身的舒襄时,萧景曜轻轻一叹,俯下身去扶他的肩膀。
“阿襄,你该知道的,我绝不可能怪你。”
萧景曜的声音低沉,带着难以掩藏的亲近。
舒襄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浑身一抖,猛地抬起头来。
他一下子望进了萧景曜的眼睛里,那里面有怀念、有亲近、有欣喜,唯独没有责怪和疏离。
舒襄呼吸猛地一滞,泪水簌簌而下,终于声嘶力竭地喊出了压抑三千年的愧疚和自责。
“阿曜,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和小月儿,为什么那天死的人不是我啊!我有什么资格活着!”
萧景曜半蹲下来,用力抓住舒襄的肩膀,一脸认真地望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阿襄,我从没有怪过你。”
说到这里,萧景曜抬头看了一眼一旁蹙着眉头的揽月,一脸笃定地说道:“我知道,月儿定也是一样的。”
“你把穹域打理得极好,我该感谢你的。只是,现在还不是叙旧的时候。”
萧景曜转过身去,看着重新站在一起的天机和陆子安,嘴角流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眼里的杀意涌动着。
“等杀了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我们再把酒言欢。”
说到这里,萧景曜猛地飞身而起,黑色翅膀再次幻化而出,强健有力又让人心生折服。
这时,天罚不再分散,而是凝聚在一起,汇成一股无法估量的强大力量。
灭邪战这一方,幸存下来的人不过十分之一,他们心有余悸地瘫坐在地上,已经满脸呆滞。
“陆兄,最后一场,全力以赴!”
天机不知晓曾经的穹主,望着头顶恐怖的天罚之力,犹以为胜券在握。
可是陆子安已经知道萧景曜的恐怖之处,而且,不远处还站着犹有战力的揽月。
这时候,即使有天道之力做后盾,陆子安的心中也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动摇和恐惧。
萧景曜面色冰冷,浑身黑红雾气涌动着。
穹域的子民三千年来的怨恨和不甘、以及对他的信仰,他已经全部接收到了。积蓄了三千年的力量,不是天机他们可以想像的!
萧景曜突然抬手点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巨大的灵气震荡骤然爆发,无数怨灵在他的身周汇聚,世间极恶的力量终于展现在大家面前!
天罚凝而不散,迟迟没有落下的意思,萧景曜却不再等待。
他右手向前一挥,黑红色化成两柄巨剑,直冲天机和陆子安。
无数尖利的喊叫声肆意宣泄着,接触到黑红色的刹那,天机和陆子安仿佛坠入地狱。
在那里,万鬼哀嚎,尸山血海,无数冤魂扑面而来,冰冷的气息侵入骨髓,几乎撕裂神魂。
“滚开!”
天机和陆子安同时失态,他们疯狂反扑,狰狞的模样仿佛想从萧景曜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呵……三千年的怨恨是什么滋味,好好体会一下吧。”
萧景曜浑身气息涌动,黑红二色弥漫开来,将天机还有陆子安紧紧包裹在其中。
下一刻,二人浑身一震,仿佛有无数恶鬼攀附在他们身上,阴冷的气息注入他们的神魂,那钻心的疼痛让他们哀嚎出声。
可是,这并不是最令人恐惧的。
黑红两色丝线紧随其后,悄然溜进了他们的气海中,无数怨念骤然爆发,铺天盖地侵袭而来。
那是一种超越肉体的绝望,日复一日望不见天日,被世间抛弃又看不到希望,循环往复,堆叠了整整三千年。
这是足以摧毁心智的无望挣扎。
“啊——”
天机和陆子安绝望地哀嚎出声,而萧景曜只是残忍地勾了勾嘴角。
这算什么,这般诛心的痛苦,他承受了整整一个月,而穹域的子民们,承受了整整三千年!
萧景曜脸上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他抬头瞥了一眼迟迟不肯落下的天罚,冷笑一声。
“既然你还不肯落下,那就看着他们死吧!”
萧景曜双手蓦然改掌为爪,黑色翅膀扇动,一把攥住了天机和陆子安的脖颈。
一个野心勃勃的真小人,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都该死!
黑红色翻涌,无数穹域人的冤魂在雾气中涌动着。
他们狰狞的脸上露出希冀、露出仇恨、露出迫不及待。
三千年了,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们贡献出自己的一切,只为报仇雪恨!
萧景曜浑身威压攀升,气息汹涌到了极为恐怖的境地,已经远远超过大乘期圆满。
这一刻,以穹域无数子民三千年执念为引,他成为了九洲最强大的存在!
“死——”
每个冤魂的嘴里都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萧景曜双目赤红,手指瞬间用力。
这一刻,两个大乘期圆满修士竟毫无还手之力!
陆子安感觉到胸腔的呼吸被瞬间抽离,他头脑肿胀,死亡的威胁真正到来。
他奋力抬起头来,望着头顶蓄势待发的天罚,在心里呼唤祈祷着。
“上天啊,救救我,我是您最忠诚的信徒,我已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