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呢、而且还那么随便的教给他三招根本就没人学的剑法,且还用那么一个蹩脚的理由。
难道,所有的小鹰学会飞,都是因为吃的?师鉴这只飞出窝的小鹰,其嘴里没有那种凌空的欢呼,而是在心里长哭:这没谱的师傅啊——
“师傅,你干嘛?”脚步沉重的总迈不动的情形中,师鉴忽而发现那停下来的师傅,把手伸向了他背着的那个小包裹;于一种无法形容的眼神中,望着师傅的他开口问道。只听师傅老神在在的道:“累不累?要不要我帮忙?”
此时的师鉴,根本就没有一丝丝的感动!全因为他太了解他这个师傅了,因为其要帮忙就不会让他背了这一路的直到现在了。所以,人家好心的师傅伸手向他时,他不光没有靠上去、还下意识的躲了躲。不过……
“你躲什么?都走了这么久了,累了就是累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懂得担当!来,师傅帮帮你,我们且还有的走呢。”说时,那正气凛然的师傅,伸手卸下了师鉴身上的包袱。
然而,当人家伸手从包袱里掏出一个烤好的地瓜之后,人家随手又把包袱扔回给了师鉴。那一边重新上路、一边开始剥地瓜的师傅,这时轻道:“嗯,少一个地瓜,你也能轻快一点。——对了!这附近哪儿有水来着?”
水,周围哪儿有、这还真不知道,但距离最近的全在师鉴的眼中了!师鉴,还真有一种想哭、但不敢流泪的意思。可他也不是什么善茬儿!人家师傅都帮他减轻身上的分量了,他难道就傻的不会自己减?所以,一边往自己肚子里灌泪水的他、一边开始和师傅比谁吃得快——他也立马拿出一个地瓜、连焦皮都不理会的死命往嘴里塞。
要说师傅、就是师傅!原本应是有吃有喝的师鉴,才是吃得安逸才对,可事实单从他们二位的神色上就能一眼看出——还是人家师傅吃得最是享受。师鉴,能不能品出地瓜的香软甜就不说了,起码他好像也没有减轻什么身上的分量:不过,当他心里有些许轻松,也可。
远处的山,还在朦朦的苍翠间,脚下的路还是延伸向天边般远。然而刚咬了一口地瓜的师鉴,他的腰杆倒不一定就挺得笔直、但他的步伐却是再无先前那种沉重;而且,轻灵好多的脚步里,还有一种十足的机灵表现在他的双眼间!像不像小鹰的眼睛、不知道,但更像一只小鸡、又像一只小狐狸——这是可以肯定的。
说起来,人家师傅还是教徒有方的!虽然人家看上去很不靠谱、虽然人家其实也没教师鉴什么,但起码师鉴所具有那股远超同龄人的机灵劲儿是哪儿来的?可以非常肯定的说,这全是师鉴从他师傅的身上,‘修炼’出来的。
不知从何时开始,师鉴就从没停下修道,不过这‘道’是分辨出自己师傅是个怎么样的不靠谱法!但凡是师傅有什么行为举动,他第一时间就得理清这其中,哪些是好的、哪些是坏的,以及哪些是不靠谱的、哪些是他该听从的。
总是时时处于一种脑子的运转当中、总是把自己师傅当假想敌对待的师鉴,若不想自己吃亏、不想失败,那就必须让自己变得如同一只小狐狸!不机灵一些,怎么行?有时候失败,可是要饿肚子的——这不是耽误他修道嘛。
早就学会机灵的师鉴,早就懂得不要把所有的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而此时,比快的消灭地瓜的他,在他的口袋里可是还装着两颗真正的鸡蛋。这鸡蛋是昨天来看他的他师叔,悄悄塞给他的,而他的师叔是一个和尚。
相比起自己的师傅,师鉴还是最喜欢那个师叔!这是基于,师傅老和他抢东西吃,而人家师叔老是会给他带好吃的。
除此外,单从形象上来说,师傅瘦瘦的、一脸的尖嘴猴腮相;人家师叔光从年龄上就看着更可靠,而且人家还是一脸的和蔼、总是带着那种亲切的笑容、总是那么的正派。师傅平常总是邋里邋遢的,而师叔的袈裟从来都是非常整洁的同时,纤尘不染。
……说实话,若是早几年、在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是大逆不道的话,说不定自己早就改投师叔门下了!光看着人家胖胖的师叔、光是想一想,师鉴也绝不会认为自己改投之后,依旧会造成营养不良——起码没人抢自己的东西吃。
不敢用手摸一摸口袋,并不是怕自己的黑手脏了衣衫;轻快的步伐当中,感受到兜里的沉,师鉴心里很有底!他此时的机灵,其中也有防人家师傅发现他之秘密的意思。
就于这样的情形中,浑然忘记了劳累、忘记了时间及路途的远,犹似有风相送一般、他们两位这一大一小的身影,飘向了远处、直至隐没在那朦朦的山间。
翻过了几座山,师鉴是真的没记得,不过他却记得自己最终是趟过了一条河——差点!因为乌漆嘛黑的,于浮板桥上过河之时,他差点因为看不清路而掉到水里去。虽然是人家师傅眼疾手快的一把捞住了他,可是他却是在心里怪人家师傅不靠谱。
本来嘛,他就不相信师傅不知道这一路有多远的有多么的难走,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今天都日上三竿了师傅才起床?在师傅的嘴里,他们可以抄近路,其实很近的!可这近,最终是他们还在最后的一座山尖上时,那西边的太阳已蒙头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