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萨玛尔索主府邸,会客厅内。
萧尔坐在主人席位上,有些秃头的索主纳基尔·切跪在自己的面前,诚惶诚恐地亲自给萧尔斟上了酒。
萧尔右手边不远处,巴坎扣着少年纳翁的一条胳膊一齐坐着,而萧尔左手边稍远的地方,才是纳翁的父亲诺卡巴·佩契。
萧尔感谢了纳基尔,又端起酒杯递到了纳基尔的手中。
“这是敬你的,纳基尔大人。今天是冬至佳节,你和祭司们今日主持冬至祭祀,辛苦了。”
萧尔微笑着,又让近侍给自己取来酒杯和酒囊,自行倒了一杯玉米啤酒,随后举杯,邀请纳基尔各自饮下。
永远都要有防止被毒害的戒备心,萧尔早就千百遍给自己做了暗示。
喝完这口酒,萧尔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仿佛对自己带来的酒很是满意。
实际上,他是趁此机会,在脑中对眼下的状况做些梳理:
今天他本想着袭取伊萨玛尔,未曾想遭到佩契军的阻拦。
而诺卡巴嘴炮输给了萧尔之后,纳翁的偷袭让萧尔一下子抓住了蛇的七寸,如今的收获可能比先前他所预期的还要多得多!
诺卡巴实际上是颇有智慧之人,只是他的弱点太过明显了,而他甚至还把这弱点一直带在身边,萧尔原本并不想利用,毕竟这会让自己显得卑劣。
无奈纳翁作为一个少年,沉不住气,自己先炸了,反倒使萧尔不再有道德负担。
“诺卡巴大人,你也喝上一杯。”萧尔轻声呼唤诺卡巴。
后者一脸悲怆,这使满脸皱纹的他看起来更显苍老。听见呼唤,他才抬起头来。
纳基尔·切连忙起身,从奴仆手中取来酒杯和酒壶,给诺卡巴满上。
诺卡巴接下之后,无奈地一口灌下。
“萧尔陛下,请问什么时候,才能放走纳翁?”诺卡巴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紧张不安的情绪,语气十分平稳。
“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诺卡巴大人。”
萧尔拿起了纳基尔命人献上的新鲜番石榴,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咬下一口。
“你是想自己的家族成为伊维特家,还是科契瓦赫家?”
听了问题,诺卡巴便怔住了。
萧尔又咬下了一口番石榴,沙沙的口感,清淡的酸甜味,萧尔觉得并不赖。“霍卡巴发生的事情虽然很新近,但我想密信里应该有讲到吧?”
诺卡巴叹了口气,“老实说,我原本并不相信那是您的所为,但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我相信您的确是颇有手腕的大人物。”
萧尔听见这样的评价倒也感到很愉悦。
“那么,我刚刚的问题,你可以回答了吗?就我所知,在我回归之后,你们家族虽然是咱家的亲戚,却和伊维特家族一样,尝试在休家和我们科科姆家之间左右逢源,两面下注。”
“不不不,没有的事,我们家族只希望成为科科姆家忠实的伙伴!这不,你看,我们不像别的家族那样在玛雅潘事变之后就自立为真人、脱离联盟、建立城邦,至少在名义上,我们依然是联盟的成员!”
诺卡巴的话倒是击中了要害——不少家族在事变之后已经陆陆续续建立独立城邦(kuchkabal),统治家族的家主则自称真人(halachwinik),实际上已经脱离了玛雅潘联盟。
从法理上来说,自称为玛雅潘联盟领导者的休家或科科姆家,已经管不着这些独立城邦了——当然,萧尔完全可以宣判这种未经许可的独立是非法的。
另一方面,作为科科姆家盟友的科契瓦赫家和库普尔家的确都是以平等的盟友地位与科科姆家来往,而不是自视为卑微的封臣。
萧尔知道该怎么适当地解决今日的问题了。
“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我们签订血契吧,诺卡巴大人。趁着佳节,以血契的方式使我们两家建立紧密的关系再好不过。”
萧尔站起身,走了几步,来到诺卡巴面前,伸出手来。
“血契?”诺卡巴脸色十分凝重。
“毕竟,我们知道光是口头的承诺是不够的。”
诺卡巴长叹了一口气,“那么,血契的内容是什么?”
萧尔直接坐在了诺卡巴的面前,又让纳基尔·切给自己取来几张纸和笔墨,当即写下了内容简明的条约。
写完之后,萧尔给诺卡巴介绍道:
“很简单,向我效忠。你成为我的臣属之后,我便没有合法的理由欺侮你和你的儿子,这样,我就必须放了他!
“此外,正好我们之间的矛盾因伊萨玛尔而起。”萧尔取了另一张纸,写下了另一份条约,“既然诺卡巴大人、纳基尔大人和我都正好在场,就趁此机会,一同解决问题!”
纳基尔在萧尔侧后方看着萧尔写下的内容,手不自觉地有些颤抖。
写完之后,萧尔微笑道:“在诺卡巴·佩契大人的陪同见证下,纳基尔·切及其掌管的圣城伊萨玛尔,一同向我,萧尔·科科姆宣誓效忠,我将竭尽全力保卫圣城的和平!”
诺卡巴和纳基尔都相当无奈。
如今,前来保护伊萨玛尔的佩契军手无寸铁,而庞大、精锐的科科姆军占领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