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柔振振有词,煞有介事,而凤蔺羽压根不知此事,只当认为是徐柔编纂出来故意混淆视听,蓄意陷害。
段翊瑾展开信件,一目十行,他眉头拧紧,一双眸子从惊诧转而变成愤怒。
“朕竟不知原来皇后存了这样的心思!”段翊瑾冷笑一声,让人毛骨悚然。
他将信甩给了凤蔺羽,恶狠狠地道:“大将军......皇后的字迹想来你也认得,你好好看看凤家这个好皇后,是如何打理朕的后宫的!”
凤蔺羽浑身一颤,一丝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从地上拾起信件,他紧盯着上面的文字,额头渐渐渗出虚汗。
这字迹确实是凤思娆亲笔所写,只是这件事,他从未听凤思娆说起过。
与越池私下来往已犯了明楚大忌,更何况还要在明楚后宫施行巫蛊之术,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皇后身为一国之母,治理后宫多年,未替朕生下一儿半女不说,竟还想利用越池巫蛊邪术来借胎?当真是愚不可及!”段翊瑾震怒,怒吼声震耳欲聋。
惜时微微有些好奇,当日徐柔给她看的可是荣妃写给凤思娆的信,她手上并没有凤思娆的回信。
可如今听来,好像徐柔呈上去的应该是荣妃和凤思娆来往的信件。
惜时目光一沉,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
凤思娆的回信在玄王的手上,一定是玄王的安排,让聶聄将回信交给了徐柔,所以徐柔才有底气站在大殿之上,
公开和凤蔺羽叫板,而无一丝惧怕。
徐柔这么做,估计也是察觉到徐家的危机,所以她哪怕是孤注一掷,哪怕她曾告诉她过皇后的死因并非完全由于蛊虫,她也想借此契机将凤家连根拔起。
至于段翊瑾自然也想除掉凤家,他正愁没有凤蔺羽的把柄,光靠将他软禁的那两天根本不足以威慑,而眼下徐柔送来的信,恰好成了凤蔺羽的催命符。
“皇上!这不可能!皇后一直对明楚忠心耿耿,更是对皇上情根深种,她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凤蔺羽疯狂地怒吼道。
凤家一干老臣,听闻此言语,也是震惊万分,他们纷纷跪在地上,请求段翊瑾能彻查此事,对凤蔺羽的忠心言之凿凿。
“事到如今,大将军难道还想狡辩吗?皇后先是对婉妃下了蛊毒,害得婉妃性情大变,最后皇后竟和婉妃有了相似的病症!你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宁安公主的性命,其实是想杀人灭口,掩盖皇后的丑事吧?”徐柔冷眸瞥向凤蔺羽,字字珠玑,不给凤蔺羽任何狡辩的机会。
“你......柔贵妃你信口雌黄!”凤蔺羽气急败坏,颤抖的手指指着徐柔道:“你与宁安公主交好,一定是你们私下密谋,用来污蔑皇后!”
“大将军!皇后给婉妃下的蛊毒名为傀儡蛊,相近血缘之间的人能有相似的反应,这就是为什么婉妃有孕,在无
孕的皇后身上能有孕相的原因!我想这个在皇后薨逝之时,也有太医了确认过了!这就是信中所提到的借胎之术!但其傀儡蛊并不能真让其他妃嫔的胎儿钻到皇后的肚子里,只会让亲近之人也慢慢成为傀儡,成为下蛊之人的傀儡!”惜时抢先一步说道。
凤蔺羽冷眉一挑,他忽然想起先前他便已经瞧见过白晚晚和凤思娆之间感应,所以他才一直没有对白晚晚下手。
凤蔺羽眯了眯冷眸,恶狠狠地惜时道:“原来你早就知道!”
惜时轻笑着摇了摇头,“大将军!我曾说过皇后和婉妃像是中毒,可却不知这毒竟然是蛊毒!难怪我用了很多法子都无法解毒!”
惜时心中冷笑,就算她早就知道,这么好的钢可不得用在刀刃上!
正在此时,徐柔忽又接过话道:“皇后贵为国母,不为明楚社稷考虑,竟用这种方式与越池勾结,轻则蓄意谋害皇嗣!重则颠覆明楚天下!大将军口口声声说皇后对皇上情根深种,难道不知此番举动会伤害皇上,动摇明楚根基?还是说,凤家把持朝堂,有恃无恐?”
“柔贵妃!”凤蔺羽大喝一声,淬了毒的眸子紧紧地瞪着徐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谨言慎行!凤家岂容你这等污蔑!”
凤蔺羽和徐柔对峙之势,寒气逼人,其他大臣不敢插嘴,生怕引火上身。
大殿之上,未有人发现祁王向某处使了个眼色,转
而嘴角露出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
“皇上!大将军对皇上忠心耿耿,驰骋沙场多年,早将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从未有过叛逆之心!此事透着蹊跷,即便皇后一时糊涂,也不能说明大将军就有通敌卖国之心啊......老臣还请皇上明鉴!”卢岩颤颤拱手,口吻笃定地说道。
段翊瑾面色铁青,声线冷冽:“铁证如山!朕的皇后竟然勾结敌国谋害其他妃嫔,若不是她忽然暴毙,此等通敌叛国之事岂会昭然于天下!以皇后的品德,根本不配葬入皇陵,受香火!”
段翊瑾即刻下令,将凤思娆的棺椁撤出皇陵,这对凤蔺羽来说无疑是个毁灭性的打击。
他最疼爱的亲妹,死后尸骨无存,虽为皇后,入了皇陵又被撤出,死了还不能安生,这让他简直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