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魁微微一颤,这也是他的疑惑之处,这禹县百姓喝的是赤水河里的水,倘若这凶手在河里下毒,应该会累及全禹县的百姓。
再者,这赤水是活水,即便是下了毒,等落到百姓口中,还剩下多少呢。
张魁和惜时对视一眼,却听到身后传来医士焦急地催促声。
“张太医......今日之事,我想请张太医帮个忙!”惜时瞥了那些医士一眼,焦急地对张魁道。
“公主且说!”
惜时严肃地道:“今日之事,张太医就先当作不知道,将一切仍旧当作瘟疫来救治!”
张魁眼眸转了两圈,“公主的意思是......”
“禹县中毒之事非同小可,再加上病患头颅里的铁钉,这凶手一定还会有后招!若是此时将这事公开或是上报朝廷,我担心会打草惊蛇!不光是这个禹县的百姓,就连我们可能都会有危险!”惜时极为诚恳地道。
张魁点点头,“公主说得,老夫明白!老夫会按照公主的意思去做!”
惜时嘴角洋溢着微笑,又道:“还有件事......我们既然知道有人下毒,那我们的饮食和用水也要千万注意小心!张太医一定要和医士们多叮嘱一切小心为上!”
“公主放心!老夫心中有数!”
张魁轻叹口气,他看了看惜时,这才发现他似乎从早上到现在都没瞧见黎璟。
“顾清今日怎么没来?”张魁细想片刻后,还是问出了口。
惜时尴尬地笑了笑,道:“顾太医有另外一些事情要调查,就没有和我们一道了!”
张魁愣怔地看着惜时,目光中透着一丝狐疑之色。
惜时明白张魁怕是怀疑上了黎璟,毕竟黎璟对张魁所说是来救治百姓,可今日却瞧不见他的人。
惜时凑近了张魁几分,故作神秘地对张魁道:“顾太医昨日听了胡大人之言,想去调查孔大人失踪一事......所以今日并不在这......”
“他?调查孔大人失踪?”张魁惊诧地瞪着惜时,明显有些不太相信。
“查案子是衙门的事,他一个太医能做什么?”张魁有些不悦地道。
其实惜时也不知道黎璟要去调查什么,她为了让张魁不去怀疑黎璟,便故意扯了一个理由。
“张太医有所不知,顾太医和我都认为孔大人失踪极为不正常!而且孔大人作为县令之时也是经过时疫的,他算是唯一一个知道瘟疫之事的人!如今他失了踪,这背后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张魁垂眸凝思,若是普通的瘟疫,他定然会认为去找寻孔司道是毫无意义的事,但现在情况有了变化,禹县遭难是因为有人下了毒。
所以会不会孔司道早就知道这件事,便躲了起来或是被凶手藏匿?
张魁脸上划过一丝担忧,语气也柔和了不少,“那顾清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惜时笑道:“顾太医做事有分寸,他说他过几日便回来!或许能查到些什么也不一定!”
“不过此事还请张太医不要告诉其他人,尤其是胡大人!”惜时叮嘱道。
“你是怀疑胡大人?”张魁惊诧地问道。
“倒也不是怀疑胡大人,而是怕他多心而已!毕竟是他发现孔大人失踪的事,若是知道我们也在调查,胡大人或许会有别的想法!”
惜时淡然地解释着,她虽然也不想怀疑胡瑞,但警觉一些总归不是坏事。
张魁细想片刻,觉得惜时说得有些道理,最后笃定地同意了惜时的提议。
张魁向惜时拱了拱手,随后便一头扎进了那些病患中。
惜时松了口气,她转身又去了县衙找了胡瑞。
她找胡瑞不为别的,就是想确定那些人头颅中的铁钉是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胡瑞得知惜时来意,也没遮掩,毕竟段翊瑾给他的批复中,特意说明让他配合惜时调查那铁钉一事。
胡瑞小心翼翼地将那些铁钉放在锦盒中交给了惜时,惜时临走时忽然又突然奇想,想借阅禹县的县志瞧一瞧。
胡瑞脸上露出一丝极不自然的笑意,他有些犹豫,但还是派人去给惜时取了过来。
惜时向胡瑞道了谢,转而捧着东西回了东厢房。
惜时来到东厢房中,迫不及待地将锦盒打了开来,她从中取出铁钉拿捏在手中,细细查看着。
那铁钉与红绡头颅中取出来的大差不差,只是她手边也没有原先那枚铁钉做比较,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一模一样。
但是从那铁钉的粗细程度来判断,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惜时将目标先锁定在了夏吏身上,毕竟他失踪的时间和禹县发生瘟疫的时间也是对得上的。
夏吏将铁钉当成凶器杀害了红绡她能理解,可她不明白,为何这些病患中也会有铁钉。
明明那些人中了毒根本活不了太久,又为何如此大费周章地用铁钉结束他们的性命?
惜时心存疑惑,随手翻开了禹县县志。
她大概记得三十多年前瘟疫发生的时间,于是她针对性地将县志翻到了差不多的时候。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那段时日并没有关于瘟疫的任何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