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试探性地道:“我听闻胡瑞并非禹县之人,瞧他的年纪,当年禹县发生瘟疫之时,差不多十来岁的样子!他不知道禹县曾发生过瘟疫,也算正常?”
“可新官上任,为了更好地治理一方,首要做的事难道不是查阅县志,了解风土人情和禹县过往?更何况是发生瘟疫这种大事?”黎璟反驳道。
惜时凝眉细思,仔细想来,确有些矛盾。
胡瑞看上去像心系百姓的好官,但他不了解禹县的过往,的确有些奇怪。
再者,即便他不去翻阅县志,此次禹县突发瘟疫,自然有人会提到过去的事,一点都不知情,有些说不过去。
惜时眉头紧了紧,又问道:“那第二个可疑之处呢?”
“第二个疑点,便是孔司道的失踪!”黎璟斩钉截铁地问道。
“孔司道突然失踪确实很匪夷所思,不过一切都只是胡瑞一方之言,也不能全信!我也觉得其中一定其他隐情,大活人凭空消失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信的!”惜时笃定地道。
黎璟点点头,“孔司道这个人不过是个无用之人,被逼辞官回乡而已。即便他失了踪,对段翊瑾来说,根本不会去在意。但事实上确非如此……胡瑞将孔司道失踪一事禀告了朝廷,而段翊瑾竟然说要加派人手搜寻孔司道……”
“会不会因为禹县发生了瘟疫,所以段翊瑾才会如此重视?”惜时不由地问道。
黎璟轻轻摇了摇头,“你别忘了是孔司道失踪在前,还是禹县瘟疫发生在先!”
惜时愣怔了片刻,她想到胡瑞所说,是先发现孔司道失踪,上报了朝廷,朝廷让加派人手找寻孔司道,然后再发生了瘟疫。
这也就意味着,在发生瘟疫之前段翊瑾就已经知晓孔司道失踪之事,还派人搜寻。
一个毫无用处又无官职的人,段翊瑾为何会耗费精力去寻找?
而且胡瑞也深知孔司道官场失意,对于这样的人,何至于他兴师动众禀告朝廷。
惜时脑袋嗡了一声,她看向黎璟,轻声问道:“难不成自从孔司道回乡之后,便被监视了起来!或者说,段翊瑾早就对孔司道有所防范,所以让胡瑞监视了孔司道?”
“有这个可能!”黎璟幽幽地说着,双眸透着一丝神秘的光晕,“孔司道或许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被监视。而刚刚胡瑞所说孔司道的那些疯话,本王觉得或许并非是疯话,可能就是事实!”
惜时一愣,狐疑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孔司道说禹县乃福泽之地,的确禹县北靠天峰山,南抱赤水,山环水抱确为风水俱佳之地。照理说,此等风水之地,不该发生瘟疫,或者不该时隔三十年又发生瘟疫!而孔司道又说,禹县是个万人坑,所有人都得死......这实属前后矛盾……”
惜时眉头紧锁着,她深吸一口气,向黎璟坦言道:“实不相瞒,我曾有见过太医院的记录三十年前那场瘟疫是孔司道将所有病患活埋才结束的......所以孔司道说出那番话,是不是指的就是这个?”
黎璟愣怔了片刻,双眸中闪过一丝惊诧,然而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又道:“此次瘟疫的源头,我们尚未查清,或许就和孔司道口中的万人坑有关!还有那铁钉,凶手会不会有其他意图?这几者之间,或许有什么关联……”
惜时神色极为严肃,她瞧了眼四周,警觉地对黎璟轻声道:“你我之前有过猜测,或许这瘟疫并非是天灾,而是人祸。这瘟疫的症状和白晚晚太像了,只是不知那铁钉和杀害红绡的凶器是不是一样......若是一样......那凶手只可能是……”
惜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从黎璟笃定的眼眸中,她知道黎璟和她想到了一处,都想到了夏吏身上。
二人没有说破,只是静静地走着,不知不觉便到了惜时厢房门口。
惜时有些尴尬地看向黎璟,而黎璟站在院中似乎没有进屋的打算。
“本王要离开几日,亲自去调查些事情……和你们一道,不太方便……”
黎璟眼眸温柔地看向惜时,然而就在他瞧见惜时好似松了口气时,他眼眸闪过冷光,忽然张开了双臂,像是命令般地道:“本王又要为你东奔西走了,难道你不来抱本王下,以示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