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谢庆愣怔片刻,眸子中透着一丝狐疑之色,“她不过是疯女人,公子为何要找她?”
那人负手而立,浑身透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威仪。
“这你就别管了!本公子恰好要找人而已!”
谢庆眉头紧拧,又问:“公子若是找到她,可会伤害她?她不过是个孤苦无依的可怜女人罢了......”
那人没有直面回答谢庆,而是道:“若她不是本公子要找的人,本公子不会为难她的......”
谢庆思前想后,正做着挣扎,而一旁的王午忽然脸上露出贪婪之色,搓着手道:“既然公子要找人,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谢庆恶狠狠地瞪了王午一眼,什么时候贪财不好,偏偏这个时候,而他的手还指望着眼前的邪魅公子去医治,竟然还敢讹人家?
谢庆默默在心中为王午祈祷着,若是惹恼了那人,恐怕王午那手是要残废了!
然而出乎谢庆意料的是,那人听了之后,竟无一丝愠色,他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递到王午面前道:“带我找到那个女人,这银子便是你的!而且我还会治好你的手,怎么样?”
王午贪婪地接过银子,或许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他得意地看了看谢庆,将银子揣进了兜里。
谢庆本还想再劝说些什么,但以王午的手为重,却是一句都没再说。
“公子怎么称呼?小的好给公子带路!”王午一改刚刚凶神恶煞的嘴脸,他推开谢庆,挨着那人低头哈腰地讨好着。
“你可唤我蘅公子!事不宜迟,你带我去找那个女人!若是找到了,我便再赏你一锭银子!”
王午一听,一会还有银子,他嘴巴列到耳后根,根本忘了他的手还中毒的事。
谢庆鄙夷地看着王午谄媚的嘴脸,暗暗地替他和六娘担忧着。
“蘅公子这边请,小的带你去找六娘!这六娘就住在前面不远的叫花窟里......若没有人带路,还当真不太好找!”
王午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纳兰蘅往前走去。
跟在身后的谢庆拉了拉王午的袖子,想让他谨慎一点,然而王午认为谢庆是想和他分银子,便焦急地打发谢庆道:“你不是还有别的事吗?叫花窟你就不用去了!等我这边弄好,晚上请你喝酒!”
谢庆一愣,压低声音道:“这人是什么人你都不知道,你就随随便便带他去找六娘!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能出什么事?那公子出手阔绰,不过是带他去找那个疯娘们,万一那疯娘们之前说得不是疯话,她来自大户人家,我们这不也是做了一桩好事!”
王午瞧着谢庆犹豫的模样,他推了他两把,调侃道:“你赶紧替你老娘抓药去吧!你那相好的六娘,我会替你看好的!”
“去去去!我看你就掉钱眼里了!到时可别死在钱堆里!”谢庆骂了两句,也不再跟着王午,他去了别处,临走时还是多叮嘱王午要小心一些。
王午已经完全沉浸在钱眼里了,他觉得怀中的银子左右乱晃着,要是有两锭银子平衡下就好了。
不多久后,二人就到了叫花窟,那地方真如地名,不过是挖了几个土窑用来住人,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而已。
王午指着一处窑洞,那洞口有个头发散乱衣着褴褛的女人蹲在那里,“蘅公子……你看,那个人就是疯六娘了!”
纳兰蘅眯了眯冷眸,问道:“她原本的名字就叫疯六娘吗?”
王午笑道:“那自然也不是!那女人差不多十来年前到了此处,具体多少年前,我也不大记得了!她被夫家遗弃,又死了女儿,我们将她捡回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疯了!没人知道她叫什么,也没人认识她……她来此处的时候刚好是初六,我们便叫她六娘了!”
纳兰蘅远远地看着疯六娘,又问道:“你们遇见她时,她身上的衣裳如何?”
王午一愣,立马扬起尴尬的笑容,“这时间有点长……我大概记不太清了……”
纳兰蘅瞧着满眼写着贪婪的男人,他鄙夷一笑,又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了王午手里。
“你现在可记得了?”纳兰蘅嘴角浮着讥诮道。
王午两眼放光,连连点头道:“记得!记得!那六娘身着的衣缎料子可不是我们普通人家的料子,而是像是那种锦缎!一看就是来自富贵人家的……”
“所以你们收留六娘就是想着万一她家人找上来,可以趁机宰一笔?”纳兰蘅嘲讽道。
“公子瞧你说的……我们主要也是看她可怜……”王午挤出一丝谄媚的笑意,眼眸中闪着攫取的精光。
王午想得甚美,俨然打算逮着纳兰蘅这只肥羊死薅。
他已经想好了,若是纳兰蘅将那疯女人带走,他便趁机狠狠地再敲他一次,倘若他不带走疯女人,能再讹个一锭银子也不亏。
纳兰蘅嗤之以鼻,他自然明白王午的想法。
纳兰蘅不再理会王午,而是朝那疯女人走去。
纳兰蘅走近一看,这才发现那疯女人的手上竟抱着一团棉被,轻柔地用手拍打着,口中支支吾吾地像是在哼着歌谣,俨然将那棉被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纳兰蘅半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