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浑身一紧,不由吞吐道:“这……奴才也不是很清楚……要不奴才去打探一番?”
段翊瑾摇了摇手,意味深长地道:“也罢!他若不在皇陵,朕迟早会知道!”
高顺站在一旁,附和着段翊瑾,而他心中震颤,仍旧对段翊瑾提及段翊鸿而耿耿于怀。
段翊瑾瞧着窗外景色,忽然又对高顺问道:“如今是婉妃在照料皇后?”
“是的!皇上!据说宁安公主走之前给婉妃留了一些药,是特意为皇后调制的!”
高顺眼眸一转,又故意道:“奴才之前听闻了一些事情,不知当不当讲……”
段翊瑾讥诮地看着高顺,冷笑道:“你现在怎么变得如此畏畏缩缩……你可是朕的大总管,还有什么事你是觉得不能告诉朕的?”
高顺一听,浑身骤紧,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般地道:“皇上恕罪!因为此事关系到皇后,奴才也是道听途说来的!万一并无此事,那就是在非议皇后……”
段翊瑾忽然来了兴致,他让高顺起了身,恕了他的罪,高顺这才敢说出来。
“皇上这段时日,日理万机,不常去后宫!奴才听闻……皇后娘娘……疯了……”
“疯了?”段翊瑾惊呼一声,立马目光凌厉地看向高顺,大声呵斥道:“大胆奴才!你竟然如此诋毁皇后!”
高顺心肝颤抖,他噗通一声又跪倒在地,脸上扭曲着委屈。
“皇上恕罪……奴才……奴才也只是听昭和宫的人说的!并不是有意在诅咒诋毁皇后……”
段翊瑾双手背后,脸色阴沉,浑身更是透着一股寒气。
“究竟怎么一回事?”
“奴才……奴才不敢说……”高顺声音越来越小。
“让你说,你便说!”段翊瑾呵斥道。
高顺抿着嘴角,俨然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奴才听昭和宫的宫女说,前几日皇后醒了过来,见人就咬。口中还提及了……”
高顺忽然止住了声,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还提及了什么?”段翊瑾反问道。
高顺匍匐在地,“皇上恕罪!奴才真不敢说!”
段翊瑾心中划过一丝狐疑,他瞧着高顺惊恐模样,越发觉得此事不简单。
“朕恕你无罪!快说!”段翊瑾吼道。
高顺抬眸,轻颤着道:“皇后口中呓语了萧妃……还有……柳太妃……”
高顺说完,立马埋下头,不敢去看段翊瑾。
段翊瑾一僵,紧攥的拳头咯咯作响。
他双眸中冷光闪烁,恶狠狠地问道:“皇后提及这二人,可有再说什么?”
高顺摇了摇头,“回皇上!昭和宫的人只是说皇后将宁安公主人认成了萧妃和柳太妃,其他倒是没说什么……哦……对……”
高顺想起什么来,又道:“他们还说……任何人都近不了皇后的身,但皇后对婉妃却是言听计从!”
段翊瑾眉头一挑,冷笑道:“哦?还有这样的事?这么说来……顾惜时让婉妃照料皇后,还真是人尽其用!”
段翊瑾转过身,忽然轻叹道:“想来朕已经许久没去昭和宫去看皇后……”
“摆驾昭和宫!朕要去看看皇后!”段翊瑾高声说着,眼底闪着别样的精光。
高顺领了命,迅速从地上爬起,伺候段翊瑾去往昭和宫。
而昭和宫内,白晚晚刚给凤思娆用了药,便听见一阵高亮的通传声。
寝殿内的宫女纷纷下跪,迎接段翊瑾的到来。
段翊瑾充满威仪地步入寝殿,首先瞧见的便是跪在地上的白晚晚。
白晚晚诚惶诚恐,她已许久没见过段翊瑾,甚至此生已经放弃再见段翊瑾的念头。
再看见黑色鹿皮靴就停留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她沉寂的心再次躁动起来。
“婉妃免礼……”
段翊瑾那轻柔的声音仿如泉水,清澈透亮又带着绵绵的情意,白晚晚面红耳赤地起了身,羞涩地看了段翊瑾一眼又连忙将头埋下。
段翊瑾在寝殿中扫了一眼,只见惜时的贴身侍女也在殿中,不由地问道:“朕记得你是宁安公主的侍女……宁安公主去了禹县,你为何没有去?”
秋棠浑身一颤,她没想到段翊瑾竟然还认得她,便惶恐地道:“回皇上……宁安公主不放心皇后娘娘的身子,所以特意将奴婢留下协助婉妃照料皇后娘娘!”
段翊瑾点点头,他下意识地看向白晚晚,只见她肌肤胜雪,虽有病恹之色,但在眉间那枚红痣的衬托下却有种娇媚之态,让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段翊瑾让宫女起了身,原本翠心还想迎上去和段翊瑾说几句,谁料段翊瑾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没多久便让寝殿的宫女都退了下去。
翠心心底失落,她走出殿外,神色不满地回看了一眼。
那寝殿中只剩下了白晚晚和躺在榻上的凤思娆二人。
段翊瑾缓缓走到榻前,撩来幔帐,冷眸瞥了面色蜡黄的凤思娆一眼,又放下了下幔帐道:“皇后如今怎么会这般模样?”
段翊瑾的声音,很轻亦很冷,冷得让白晚晚丝毫察觉不到那是一句关心人的话语,而是一种质问。
“回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