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亲王这话是什么意思?”乔庄小心翼翼地问道,双眸中透着狐疑与担忧。
惜时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她也没瞒着乔庄,而是将宁太妃下葬那日,段翊鸿和她说话的话,告诉了他。
“姐姐相信端亲王?”乔庄反问道。
惜时摇了摇头,轻叹道:“上过一次当就好了,哪能次次都上当呢!不过,端亲王既然主动将证词交给了徐睿,想来他自己应该是有计划的!既然目的都相同,好像和他合作也无妨!”
乔庄紧了紧眉头,极为谨慎地道:“这几年以来,端亲王看似对姐姐深情得很,但他性子古怪多变,姐姐与他合作,还需要小心才是!”
惜时苦笑一声,点头道:“端亲王的手段,我可是领教过的!他再也不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个六弟了……”
乔庄轻叹口气,当惜时还是萧宓之时,他曾听她说起过段翊鸿。
当年,萧宓被禁冷宫,而至被火烧死,他还痛恨过段翊鸿。
明明他比自己更有能力去救萧宓,可他却什么都没有做,却还要表现得比任何人深情,这点绝对让乔庄嗤之以鼻。
不过,既然段翊鸿也要对付段翊瑾,再加上惜时表示要合作,乔庄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以后多注意端亲王便是,只要有个风吹草动,他便立马告诉惜时,绝对不会让惜时再受到伤害。
乔庄正是这么想着,只见惜时忽然捂住了乔庄的嘴巴,又指了指她的床榻。
乔庄被惜时突如其来的操作,弄得一脸懵圈。
他脸颊微红,连呼吸都变得开始急促。
他心中的萧姐姐可不是如此随便之人,怎么就让一个男子去她的床榻呢?
但……若是萧姐姐强烈要求,他还是极为愿意的!
乔庄揭开了腰带,却不想被惜时阻止。
“你在干什么?赶紧躲到榻上去!有人过来了……”
惜时说得又轻又急促,她将乔庄猛地推向了床榻,而她自己却独自坐在了黑暗中。
乔庄红透了脸,想到刚刚如此失礼,恨不得挖个洞将自己埋进去。
他此时窝在惜时的榻上,鼻子里呼出的气息都带着一股的女儿香还有淡淡的药味,乔庄一时间心若擂鼓,一股复杂而又甜蜜的感觉在胸口来回翻涌着。
然而正是他迷乱之时,只听见屋外传来一阵吱呀的开门声。
隔着幔帐,乔庄似乎瞧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地走进屋子。
乔庄瞬间清醒,整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你娘没教过你随便进一个女子的闺房,有违君子所为吗?”
黑暗中忽然响起惜时一阵空灵而又凉薄的质问,那道黑影似乎也没想到惜时就坐在屋中,他脚下一顿,良久后才缓缓开口道:“你知道我要来?”
惜时听出那是纳兰蘅的声音,她冷哼了一声,并没有直接回答他。
她当然不知道他要来,若不是乔庄忽然到此,她此时估计还在榻上躺着。
她一人住在这里,就是图个方便,连秋棠都被她打发去了照顾白晚晚。
可此地虽然偏僻,但总有些居心不良的人潜入,所以她在屋外布了些机关,只要有人潜入,她屋子里便会传来声音。
那声音如同一般风声无异,只不过更加尖锐一些,所以当纳兰蘅踏入院子时,她便已经知晓。
要说今晚,她还真没想到纳兰蘅会来找她,不过他来了也好,至少让她知道有人比她更沉不住气了。
纳兰蘅重新迈开步子,未经惜时同意,便自顾坐在了她的对面。
“既然有客来访,也不知点火上茶,难道你娘教你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纳兰蘅嘲讽道。
惜时笑了笑,手中捧着的那枚夜明珠散发着幽幽的荧光,照应着惜时那种充满协议而又讥诮的脸庞。
“客?你这不请自来叫客吗?那只能叫贼......”
纳兰蘅冷笑了几声,他借着荧光怔怔地看着惜时面无表情的神色,他不禁在想,明明惜时坐在这里如此默契地等他来,为何每次相见总是要恶言相向。
倘若她此刻对面坐着的贺兰轩,她的态度是不是完全就不一样了呢!
纳兰蘅忽然想到太庙那夜,她在自己的怀中,呼唤着贺兰轩的名字,那样的她是如此柔弱与多情,他和贺兰轩有着相同的容貌,怎么到他这里,她就充满了警觉和浑身带刺了呢。
纳兰蘅想不明白,只是这份纠结一直萦绕在他心头,让他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他想要见她,却不敢见她。
纳兰蘅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即便心中再抗拒,也忍不住想来见见她,哪怕是借着其他由头。
乔庄撅在榻上,那是一声都不敢吭,然而他通过那人的声音辨认出了他的身份。
“你既然在等我,为何又说我是贼呢?你我好歹是有过肌肤之亲的旧识,不必对我如此防备吧!”
纳兰蘅言语轻浮,惜时后背更是起了一身的鸡皮,她想起那夜被辱,双拳便悄然紧握,指甲狠狠地陷入了肉中。
纳兰蘅不说此事还好,一提此事,那就是对她狠狠的羞辱。
“莫名其妙被狗咬了一口,我可不得小心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