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耳旁说了些话。
乔庄眉头越皱越紧,待惜时说完,他忍不住狐疑地反问道:“姐姐……端亲王……靠得住吗?”
惜时点点头,“他没有理由袖手旁观!而且……有什么比收买人心更重要?我这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乔庄抿了抿唇瓣,“好吧!即是姐姐交代的事情,我一定办好!姐姐放心!”
惜时终于舒心一笑,眼下她必须赶紧回宫了。
然而在惜时进入密道的那一刻,乔庄忽然想起了夏家村的事,便特意告诉了惜时。
惜时一怔,她的反应与黎璟如出一辙,忙问乔庄死去的那三个是否真是夏氏兄弟。
乔庄摇了摇头,他只是听到李誉和岚漪谈到过此事,他们二人也怀疑那三人的身份,已经去调查了。
乔庄让惜时等两天,若是有消息了,他便立刻告诉她。
惜时点点头,又对乔庄叮嘱了几句,迅速钻进了密道。
……
徐睿抓药材回到侯府,却不见徐柔和顾惜时,一问之下才知徐沐将二人赶回了宫。
徐睿让下人去煎药,而他疾步进了徐沐的屋子。
徐沐两眼涣散地瘫坐在榻上,不知在想着什么。
他手边拿着的是一把有焦痕的利剑,徐睿认得出那是徐觞的佩剑。
徐睿眉头紧了紧,他走了过去,呼唤了徐沐好几声。
徐沐终于缓过神,他看向徐睿,声线颤颤地道:“是睿儿回来了呀……”
徐睿点点头,轻声询问道:“父亲怎么一人在屋中?都没人照料……”
徐沐挤出一丝苦笑,“你母亲也累了几日了,我便让她下去歇息去了!为父想一个人静静……”
“那柔儿和宁安公主呢?”徐睿明知故问道。
“回宫了吧……走了有一会了……兴许已经到皇宫了……”徐沐淡淡地说道,口吻中不带一丝温度。
徐睿察觉徐沐的异样,又接着问道:“那父亲可觉得好些了?孩儿问了下人,自从孩儿走后到现在,似乎还没闹过肚子!”
徐沐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自从顾惜时给他施过针后,似乎没有肠鸣,也没有便意。
徐沐心底感叹惜时医术高超,可一想到她临走前的那番话,他的双眸不由地又沉了沉。
“看来宁安公主的确妙手回春,许多大夫看不好的病,到她手上略施几针就好了!待父亲再喝几次汤药,想来就能痊愈了!”
徐睿猛然松了口气,现在没有什么比徐沐的身体更重要。
然而不知怎的,徐睿的话犹如一把利剑,深深刺中了徐沐。
徐沐忽然面目狰狞,对着徐睿咆哮道:“什么汤药!我不喝!我不喝!”
徐睿一惊,安抚道:“父亲!这几日都在喝别的大夫开的汤药!怎么今日就不喝了呢?您不喝药,这身体如何能好!”
徐沐叹了几口气,额前发丝凌乱,好似老了好几岁。
“睿儿……你不觉得为父这病来得正是时候吗?”徐沐抬起苍老的眸子,眼眸中嗪着一丝苦涩。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徐睿狐疑地问道。
“如今有关萧晔的流言四起,这朝中势力对弈,情势诡谲,一不小心就成了第二个萧家!我如今称病,不刚好躲过此劫?”
徐睿眉头凝蹙,垂眸不语,而他心中却是五味陈杂。
他见过他父亲意气风发的模样,那是他心中最崇拜最值得骄傲的样子。
但自从他大哥徐觞死了以后,他的父亲便意志消沉,凡是有风吹草动,他便对朝堂退避三舍,明哲保身为先。
今日徐柔来探望徐沐之时,向徐沐倾诉自己的不安和凤蔺羽的暴行,可是徐沐一味避让,难免不会寒了徐柔的心。
正在此时,一个下人端着煎好的汤药走了进来。
徐沐瞧见了之后,罢了罢手,让徐睿将汤药端走。
下人左右为难,徐睿让下人将汤药放在桌上便退了下去。
“为父刚刚说的,你没听见吗?把药拿下去!难道你也要气死为父?”徐沐声线颤抖,难掩怒气。
徐睿叹口气,轻声道:“父亲若是不愿回朝堂,假装生病便罢!何苦要真的和自己过不去?”
“假装?”徐沐冷笑,“今日是宁安公主过来,明日怕是别人过来了吧……为父只有真病,才能消除天家的疑心!”
徐睿眉头紧皱,他不苟同徐沐,但又不敢反驳徐沐,生怕让他的身体雪上加霜。
正在此时,徐忻胖乎乎的脑袋伸进了屋子。
徐睿瞧见了徐忻,忙问:“忻儿……你怎么来了?”
徐忻扭捏着进了屋子,手上还拿着一本书籍,“忻儿听下人说阿翁不愿意吃药,忻儿担心阿翁,所以来看看!”
徐沐瞧见嫡孙的声音,心中阴霾消了一半,徐沐朝徐忻招了招手,徐忻一摇一摆地走到徐睿榻前。
徐沐瞥见了徐忻手上的书籍,笑道:“忻儿这两日学业如何?在看什么书啊?”
徐忻摇着脑袋,糯糯的声音极为骄傲地道:“孙儿近日在读史记,刚好有一处不明白……阿翁能给忻儿解释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