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病因,从而从根源上杜绝后患。
惜时不知那县令当时是如何想的,只是在案卷最后看到那县令的名字时,她的心骤然一紧。
因为那县令不是别人,正是曾经的大理寺卿孔司道。
惜时脑海中蹦出孔司道那迂腐顽固的面孔,想来他用如此极端的方式处理疫病也不是不可能了!
惜时暗暗思索着,越发觉得这僵尸疫所表现出来的症状和白晚晚的极为相似。
在那案卷之中没有明确记录僵尸疫传播感染的方式,但从那些只字片语中,她能判断出的是,得了疫病的人并非是密切的接触者,更像是随机出现的。
倘若是如此,惜时在想或许那僵尸疫根本不是什么疫病,因为疫病传播非常迅速而却会从身边的人开始传染,但若是中毒,那一切都不一样了,只要没有接触到毒物是不会得病的!
但是这僵尸疫已经过去多年,得了病的人基本已经被孔司道处理干净,若是想知道更多,恐怕就只能去问孔司道了。
孔司道被罢免了大理寺卿一职之后,便回了禹县养老,禹县距离都城不算太近,但刚好是在天峰山下。
惜时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想来那天峰山她也算是极为熟悉的,她身体的原主不就和清玄在山上待了好几年?
只是她从来不知道,天峰山下的禹县曾经发生过如此惨绝人寰的疫病。
禹县,她现在是没办法去的,而孔司道她也只能等待时机才能当面问问他。
惜时将书籍重新放回书柜中,眼下她只能试着先去问问张魁,她查了当年被先帝派去禹县的御医,其中便有张魁,只不过当时他应该只是个小医士,不知能知道其中多少事情。
但事到如今,她只能寄希望于张魁对当年禹县之事能提供一些零碎的线索。
惜时整了整衣裳,随即出了药经阁,她找了张魁,问起了禹县之事。
然而果然不出惜时所料,张魁对于禹县之事知道甚少,他只记得他当年雄心勃勃想去救治禹县百姓,可到了半路又被诏了回来。
事后,他们太医院也极力声讨孔司道这种极端的做法,但僵尸疫传播快,发病时症状恐怖,根本不同于普通的疫病。
僵尸疫被孔司道一渲染,整个太医院都闭了口,更何况孔司道大义灭亲,连妻儿都死于疫病,也就没人会说什么了。
后来也就如案卷上所说,一切息事宁人,尘归尘,土归土,再也没有人去提起曾经禹县的一切。
张魁狐疑地看着惜时,忙问她为何忽然提到禹县一事。
惜时紧了紧眉头,她本想和张魁如实相告,但一想到张魁只知凤思娆中了蛊毒,并不知晓其他的,为了不节外生枝,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随意编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毕竟凤思娆性情大变是在诊断出有孕之后,也就是说凤思娆原本的寄生蛊出了耗尽她的精血,是不会让她心性有变化。
她也曾认为是傀儡蛊让凤思娆和白晚晚被控制,从而变得疯狂嗜血。
而从白晚晚初始癫狂的时间来推断,傀儡蛊除了让人丧失自我意识,以及傀儡间有着同样的感应之外,也不至于会疯狂。
对于施蛊之人而言,傀儡若是变得疯狂嗜血,也会非常难以控制,有背傀儡术的目的。
如此看来,凤思娆性情大变应该也和白晚晚身中之毒有关。
而此毒症状又和几十年前禹县僵尸疫的症状相似……
惜时眉头紧锁,脑袋中犹如乱成了一锅粥。
正在此时,张魁目光一凛,似乎想到了什么,便赶紧对惜时道:“老夫虽然对禹县所知甚少……但有个人或许知道一些……”
“张太医所说的可是前大理寺卿孔司道?我在案卷中看到,孔司道曾是禹县的县令,就是他下令将得疫病的患者及亲人活埋的!”
张魁一愣,轻轻摇了摇头,“孔大人即为县令,就算问起,也不会说得太多!尤其还是他不堪回首的过去!”
“那张太医说的是……”
“是了尘禅师……”张魁叹了口气,“当年死了这么多的百姓,先帝特意找了了尘禅师去往禹县超度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