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思娆浑身一颤,刚才的嚣张气焰立马灭了一半。
她噗通跪在地上,哀求般地辩解道:“皇上!臣妾怎么可能和顾惜时串通好来欺骗皇上呢!臣妾前段日子身子乏力,顾惜时替臣妾把脉是提到有孕之说!但顾惜时也说臣妾脉象混乱,恐会有误诊……所以臣妾才一直没有说!臣妾绝对不敢拿龙嗣来开玩笑的!”
段翊瑾深邃而冰冷的眸子中充满了质疑,凤思娆心中升起一股凉意,她知道段翊瑾根本不相信她。
于是,凤思娆瞥了眼冯心玥,焦急地将她拉下水。
“当日顾惜时替臣妾把脉之时,娴贵妃刚看也在,对于臣妾有孕之事,娴贵妃应该是第一个知晓的!”
冯心玥微微一僵,只见段翊瑾凌厉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就等着她开口解释。
冯心玥左右为难,若是否认她知道此事,只要找来顾惜时对峙,她便就是欺君。
可若承认她知道此事,知情不报也是欺君!
冯心玥对凤思娆恨得牙痒痒,她现在不光真的有孕,还想借题发挥给自己摆上一道!
冯心玥嘴角挤出一丝微笑,“回皇上!当日臣妾的确在场,顾惜时是这么说得来着……但顾惜时含糊其辞,也没给个准信,再加上皇后娘娘之前身子一直不大好,臣妾也以为是误诊!所以臣妾也就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了!”
冯心玥眼眸一转,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又补充道:“幸亏今日臣妾遇上皇后娘娘,臣妾瞧皇后脸色异常便请了太医进宫来,否则这喜事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段翊瑾紧了紧眉头,他抬起双手将凤思娆从地上扶了起来。
“你现在有了身孕,该时时刻刻注意着些!”段翊瑾瞥了一眼翠心,叮嘱道:“扶皇后回宫,小心伺候!”
翠心领了命,更是小心谨慎地扶着凤思娆。
凤思娆目光柔情似水,她恋恋不舍地看着段翊瑾,欲言又止却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就被段翊瑾打发出了偏殿。
段翊瑾起了身,又看了眼站在一侧的冯心玥,轻叹道:“娴贵妃也回去吧!”
冯心玥抬眸轻轻看了段翊瑾一眼,她什么都没说,福身便想离开。
然而她刚走两步,便听见身后传来段翊瑾叮嘱的声音:“如今皇后身怀六甲,不宜太过操劳后宫之事!从今日起,娴贵妃需替皇后多分担六宫事务!”
冯心玥转过身,羞红的脸上早已按耐不住喜悦,段翊瑾这么说,明摆着让她重新协理六宫了!
“臣妾遵命!臣妾定当助皇后打理好后宫!请皇上放心!”
段翊瑾挥了挥手,冯心玥脚步轻盈地离开了此地。
二人一走,殿中只剩下了段翊瑾和张魁。
段翊瑾走到张魁跟前,神色极为严肃。
“张太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朕也好奇皇后真的有了身孕?”
张魁微微一颤,“回皇上……微臣不敢有所欺瞒,皇后娘娘确实是喜脉之相……”
段翊瑾眯了眯冷眸,暗自思忖难道真如凤思娆所说,是顾惜时帮她调理好了身子?
正当段翊瑾狐疑之时,又听见张魁吞吐地道:“皇后之前伤了根基,能怀上龙嗣实属不易!但皇后娘娘的脉象混乱,这喜脉非常之微弱!微臣担心皇后腹中胎儿会……”
段翊瑾猛然看向张魁,“张太医这是何意?”
张魁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直呼让段翊瑾恕罪。
段翊瑾将张魁从地上扶起,极具威严地道:“张太医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张魁起了身,双眸惋惜地看向段翊瑾,“皇后这胎儿先天不足,恐难以熬到瓜熟蒂落……”
听张魁这话,段翊瑾非但没有担忧之色,反倒眉宇间松缓了几分,“这胎儿以张大人之见,最多能在皇后腹中多久?”
“回皇上……最多五个月……”张魁回道。
段翊瑾眉头紧了紧,“有没有办法将这胎儿保得更久一些?”
张魁眸子里露出一丝为难,他以为段翊瑾是想保住胎儿到足月,便道:“回皇上……办法是有的!不过皇后可能需要受点罪……而且月份越大……对皇后身体伤害便会越大!虽然胎儿到了足月,便可生产……但恕微臣直言,这胎儿即便产下也可能夭折,而生产对女人来说,更是一道鬼门关……极有可能会一尸两命!”
段翊瑾眸子里闪着神秘的精光,他沉默半晌,好似在凝思着什么。
倏然,他转过身,对张魁道:“皇后身体本就不好,好不容易能有龙嗣,朕又于心何忍让她不要这个孩子?更何况太皇太后年事已高,又盼望重孙已久,朕又如何让太皇太后失望伤心?”
张魁微微点头,他眼眸低垂,不敢再多说一句。
“张太医!”
“微臣在!”
“从今日起,皇后安胎之事皆由你来负责,务必确保这胎儿熬过五个月……”段翊瑾目光坚决地看着张魁,浑身散发着毋庸置疑的威严。
张魁紧了紧眉头,他深知凤思娆有孕事关重大,这后宫水深不亚于朝堂。
他本就不想趟这趟浑水,更何况无形之中,他也察觉到凤思娆对他有误会,也有怨恨。
张魁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