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誉一颤,诧异地看着惜时道:“公主何出此言,我只是忽然想到此事提了一嘴,并没你说得那般严重吧!”
“是与不是,李大人心里清楚!李大人作为徐大人的挚友同僚,实在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起此事!即便是提起,也应该多叮嘱他一声,切莫鲁莽行事!”
李誉眉头微皱,他恭敬地朝惜时作揖道歉,看上去诚意满满,也像无心之过,然而李誉心里早就将惜时吐槽个遍。
这女人不光聪明,而且善察人心!
李誉不想与惜时逞口舌之争,更何况她还是玄王看中的人,怎么说应该极力拉拢,让她成为自己的朋友,而非敌人。
李誉瞧着惜时并不相信他的模样,他眼眸一转忽然改了话锋,“公主真是聪明!其实我故意向徐大人提起此事,的确另有目的!”
惜时抬起狐疑的眼眸,一副“看你如何狡辩”模样瞪着李誉。
李誉嘴角苦笑,眼眸中闪着凄苦之色,“那越池公主在定安城里作威作福,公主当真以为戏班的人没去官府告发吗?而且……这么多时日下来,定安城的百姓也当真只死了一个戏班班主?”
惜时一怔,“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
李誉艰难地点点头,“人家是邻国公主,身份尊贵!又有哪个官府敢接这些官司?那公主刁蛮任性,身怀蛊虫蛊术,一个不满意便拿无辜百姓撒气……”
惜时眼眸低垂,神色凝重,她轻抿着唇瓣,好似在思忖着什么。
李誉瞧着惜时严肃的面色,他嘴角微微勾起,转而又变成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我也是实属无奈……我和皇上提过此事,但皇上似乎并不在意!当我听到左青之死或许也是死于蛊虫之时,我便在想若是借着这个机会,让皇上知道那越池太子和公主所作所为,或许皇上便能意识到事态严重性,还百姓一个安宁了!”
惜时眉头一松,对李誉也有了几分好颜色,轻叹道:“原是如此!真是难为李大人了!是我误会你了!”
李誉笑道:“公主心系皇上安慰,心怀天下,有此猜忌也实属正常!”
惜时颔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李大人太抬举我了!我不过是想着两国关系若是恶化,受苦的还是平民百姓!可皇上还是那个皇上!”
李誉微微一颤,转而笑道:“公主此言说得在理!不过,公主也要相信徐大人,他虽嫉恶如仇,满腔热血,倒也不是个鲁莽的人!在两国关系上,他自有分寸!”
惜时莞尔一笑,又对自己刚刚失礼和李誉道了歉。
二人之间气氛缓和,又扯了些别的话。
从远处看,二人相谈甚欢,犹如一对金童玉女。
伶月素手紧捏,指甲陷进了肉中,原本灵动的眼眸此时黯然失色。
“公主......”春蕉担忧地看着伶月,欲言又止。
伶月目光一冷,她利落地转过身,只对春蕉说要去文渊阁,春蕉没敢多问,只是颤颤地跟在伶月身后。
御书房中,徐睿将左青验尸结果和推测全部都禀告了段翊瑾。
段翊瑾眉头凝蹙,他看着徐睿呈上的案卷,一言不发,眼底晦暗不明。
徐睿不知段翊瑾心中想法,他站在一侧也不敢多言。
片刻后,段翊瑾将案卷一合,抬眸看向徐睿,“徐大人……”
“臣在……”徐睿向前两步,俯身拱手。
徐睿料定段翊瑾一定会彻查赦氏兄妹,他雄心勃勃正等着段翊瑾发号施令,谁料段翊瑾此时竟然开口道:“此事不用再追查!”
徐睿脑袋嗡了一声,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段翊瑾,以为自己刚刚幻听。
“皇上说……此事不用再查?”徐睿不甘心地反问一声。
段翊瑾起了身,缓缓来到徐睿身侧。
他身上仍旧还穿着那件千疮百孔的锦袍,看得让人触目惊心。
“对!此事不用再查了!朕有其他的事让你去办?”
徐睿心口犹如被捏紧,不甘心地反问道:“皇上为何不让微臣追查?那些刺客险些害了皇上!若是放任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在明楚撒野,后果不堪设想!”
段翊瑾浑身上下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冷哼道:“那徐大人现在可有证据证明是何人所为?”
徐睿一愣,立马拱手道:“微臣现在没有!但皇上只要给微臣一些时间,微臣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此事事关重大,朕也想查个清楚!但此时不是好机会,更不合适和其他国家有争执!朕让你去办其他事,自然有朕的道理!徐大人尽力去办便是!”段翊瑾拍了怕徐睿的肩膀,又双手背后,语气中三分安抚,七分威胁。
徐睿眉头拧紧,极不甘心地从牙缝中挤出个“是”字。
“不知皇上要微臣去做什么?”徐睿问道。
段翊瑾居高临下地看着徐睿,深邃的眼眸中不带一丝温度,冷冷吐出几个字来:“彻查端亲王!”
徐睿又是一惊,狐疑地试探道:“皇上难道是怀疑端亲王?可微臣听说......是端亲王带兵救驾,皇上才能......”
“你的意思是说朕恩将仇报?他带兵救驾,朕应该嘉奖他,不应该怀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