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时狐疑地看着段翊瑾的大掌,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不光惜时惊诧,伶月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就连高顺都有些难以置信地愣怔原地。
惜时抬起眼眸,刚好对上段翊瑾微热的目光,惜时顿时打了个冷颤,惊起了一身鸡皮。
那只节骨分明的手掌,她最是熟悉。
每当段翊瑾伸出手,她总是会毫不犹豫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
而这一刻,她愣住了!
若是可能,她此刻恨不得将那只手给剁了,段翊瑾这样的男人,根本不配再在她面前伸出手,他更不配得到自己的回应。
然而,此时的段翊瑾是皇帝,是拥有无上权力的帝王,她又有几条命可以公然违抗他的旨意?
惜时攥紧的拳头忽然卸了气,她手指颤动着,即便心里不停说服自己不过是逢场作戏,可她身躯僵硬,就连作戏她身体的一切都在抗拒。
正在此时,乔庄忽然从枫雅居里迎了出来,他朝高顺一拜,直呼道:“容公子,好久不见了!这段时日也不见您来枫雅居坐坐!”
高顺一愣,连忙拱手作揖,笑脸相迎。
段翊瑾此时收回手,他转过身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说话的人。
惜时猛然松了口气,她赶忙跳下马车,站在伶月一旁。
“这是我家公子和小姐!今日闲来无事,这不就来枫雅居散散心了?”高顺笑着,又指了屋内,问道:“不知枫雅居内还有包间没有!我家公子和小姐,只想凑个热闹,不想见太多生人!”
乔庄恭敬地朝段翊瑾作揖,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公子!实在不巧,这二楼的包间这几日都被人订下来了......小的也没有办法......”
段翊瑾目光瞥向高顺,高顺立马从怀里取出一锭金子塞进乔庄手里道:“我们只需一间包间而已!还请小二想想办法!”
乔庄面色为难,又将金子推还给了高顺,“不是我肯替公子想办法!可小的真的是无能为力啊……”
乔庄凑近高顺几分,故意压低声音,生怕被其他人听见,“实不相瞒……这包下包间之人正是凉州玄王殿下!小的实在不敢去做那不讲信用之事!”
段翊瑾抬眸瞥了二楼一眼,他今日来便就是为了玄王,他嘴角冷笑将高顺手中的金子又塞进乔庄手里,道:“小二!既然玄王在此,我们也不为难你!这金子你暂且收下,你只需传话给玄王,让他叫我们一面,我们亲自和他商量包间的事,如何?”
“这……”乔庄目光灼灼地看着手中黄澄澄的金子,面色纠结。
直到段翊瑾又示意高顺又取一锭金子给了乔庄,乔庄这才勉为其难地答应去传个话。
乔庄一走,段翊瑾背手而立,目光深邃地盯着枫雅居的牌匾。
惜时和伶月相互对视一眼,没想到段翊瑾来枫雅居竟然会遇上玄王!
可这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二人想来这段翊瑾就是来找玄王的,可为何要带上她们两个?
伶月百思不得其解,可她的心莫名慌得很!
刚刚段翊瑾伸出手想要扶惜时下马车,如此亲昵的举动,任何人都会觉得段翊瑾对惜时有意。
既然有意,便不会将她当作讨好玄王的筹码。
伶月思来想去,如今的局面只有一种可能,段翊瑾想要和凉州联姻,他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撮合她与玄王!
而惜时不过是个陪客,一个掩人耳目的工具!
伶月后背冷汗直冒,连惜时唤了她好几声都没听见。
“你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惜时关心地问道。
“没......没......什么......”伶月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意。
正在此时,乔庄匆匆走了出来,他面露喜色,对着段翊瑾一拜道:“公子!玄王有请!”
段翊瑾微微颔首,让乔庄在前带路。
段翊瑾进了枫雅居,只见一楼中央果然有个巨型擂台,那擂台中央站着一位鹤发童颜,身着长衫的老者,他前面放了一张茶桌,左手按在了桌上的醒木上。
擂台周围坐满了人,似乎都满怀期待地等着老者开嗓!
“小二……这老者准备说什么?这台下怎么聚了这么多人?”段翊瑾指了指那擂台,饶有兴致地盯着那老者。
“回公子……那老者是周先生,是这定安城最好的说书先生!他今日说的,可是国宴三战越池的故事!”乔庄眼眸闪着精光,举手投足之间显得几分骄傲。
段翊瑾微微一愣,“这国宴不过前几日的事,这怎么就传到这了?”
乔庄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国宴乃是明楚大事,这国宴三战灭了越池威风,明楚百姓可爱听了!这不……周先生在枫雅居已经讲了三日了!日日都是座无虚席!”
段翊瑾点点头,他瞥了眼众人聚精会神的眼神,心底莫名燃起一丝快意,也就没多管这说书剧本子来自何处。
他自己其实也知晓,那日国宴人如此之多,怎么可能不传出宫外去!
他且听听这老者说得如何,段翊瑾这般想着,跟着乔庄上了二楼。
高顺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