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单于一向遵守诺言!只不过,殿上的事你也看到了!一切非我所愿,难不成你们要看着我喝下毒酒?”阿提曼双手背后,神色傲慢。
纳兰蘅冷哼:“计划虽有变,但阿提曼单于打算怎么做?难道是信于王爷?难道单于就不怕部落中人人皆知左骨都侯为何而死吗?”
“你……”阿提曼双眸透着凶光,他眸子一转,似乎又想到什么,便假意安抚道:“我向来信守承诺!不然……你回去再和王爷说一声,再替我办件事,等到事情一成!本单于亲自领兵挥师入关,任凭王爷差遣如何?”
纳兰蘅眉宇间闪过一丝好奇,戏谑地道:“哦?单于这次又要杀谁?”
阿提曼摇了摇头,笑道:“这次本单于要活的!”
“大殿上那个宁安公主很是有趣!很对本单于的胃口!只要王爷能想办法让那女人心甘情愿跟我回匈奴,我定不负王爷的嘱托!更可况……如此一来,我也不算违背殿上的承诺不是?”
纳兰蘅一愣,心里头暗骂着阿提曼无耻!原来大殿上对段翊瑾的豪言之词,皆是有意为之,更是为了给他们下套!
阿提曼嘴角上扬,不紧不慢地等着纳兰蘅的回复。
正在此时,纳兰蘅耳朵动了动,似乎察觉有人正朝他们这边而来。
“单于!此地并不安全!等国宴结束,我们再找机会详谈!告辞!”
阿提曼点点头,他也不想节外生枝,一眨眼的功夫,纳兰蘅便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正如纳兰蘅所料,此时正有两个宫女往此处匆匆走来,他认得其中一个正是惜时身边的侍女秋棠。
阿提曼缓步退后,悄然离去。
二人简短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被惜时听了进去,她眉头紧锁,心绪越发沉重。
纳兰蘅究竟为谁所用,今日之前她还不敢妄下结论。
可刚刚听阿提曼口中提到的王爷,她心中似乎可以百分百断定此事与段翊坤脱不了干系。
虽然之前她也怀疑过段翊鸿,但段翊鸿对贺兰轩一直不对付,又如何会去利用贺兰轩的胞弟纳兰蘅呢!
按照她对段翊鸿的了解,若是有见过纳兰蘅,估计会杀之而后快!
然而,不仅仅是贺兰轩的关系,这些时日接触下来,段翊鸿似乎根本没有夺位的意思,哪怕他知道曾经遗诏上的继承者是他!
琉璃私藏了遗诏,这事她不信段翊鸿不知情,琉璃暗中如何部署,她虽不知道,但段翊鸿有如此优势,根本不屑与匈奴为伍!
如此一想来,能指使纳兰蘅的只有段翊坤了!
论血脉亲情,段翊坤还是她的表兄。可在她记忆中,段翊坤向来阴郁,不喜说话。
当时她只是以为段翊坤因为天生残疾而自卑才会如此,若非听见纳兰蘅和阿提曼的对话,她怎么也不会相信段翊坤竟然想借匈奴之兵攻打明楚!
可段翊坤为何要这么做?难道说,他也早就存了想要当明楚皇帝的心思?
惜时想得入神,却未察觉顾清一直在注视着她。
直到惜时听到不远处传来秋棠的呼唤声,她才恍然回过神。
她下意识地对上顾清的眼眸,却是心头一震,她忽然脑海中蹦出个古怪的念头,可她没时间去证实,只好对顾清道:“顾太医……我中毒之事,还请你一定要保密!还有……刚刚那二人的对话,也不可以对外说!”
“为何?那些人可是在打你的注意!此事或许应该告知皇上……”
“那些人或许还有后招……我们不能打草惊蛇!既然阿提曼对我如此有兴趣,我倒要看看那些人究竟想要干什么!”惜时不等顾清说完,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
顾清一愣,听惜时的语气,似乎知道与阿提曼接头的人是谁,但顾清什么都没有再问,只是让她小心,若是遇到困难,可以来找他!
惜时感激地点点头,她缓缓起了身,竟发现自己头好像没有那么晕,身上的疼痛也减轻了很多。
惜时惊诧的看着顾清,没想到顾清用针扎了几下,竟会有这般效果,改日她一定要当面向他讨教一番,这银针放血为何有如此奇效!
秋棠的声音越来越焦急,惜时心下一紧,对着顾清道:“大殿好像出事了,顾太医愿意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顾清笑着摇头道:“我还有其他事,就不能陪公主去了!”
惜时被拒绝也不好说什么,只和他道了别后,便朝着秋棠迎了上去。
惜时忽然出现在秋棠身后,将秋棠吓了一跳,可秋棠在瞧见惜时的那一刻,眸子里泪汪汪的。
“公主!你去哪里了?让我们好找!你快和我们回去吧!大殿出事了!”秋棠焦急地说道。
“哦?大殿上究竟出了什么事?”惜时边朝着大殿方向走去,边问道。
一旁的春蕉赶忙接过话:“是婉妃!她忽然在大殿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张太医要替她把脉,可她不愿意,硬说要让你来医她!伶月公主怕出事,便让奴婢和秋棠出来寻你了!”
惜时浑身一颤,“这婉妃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春蕉和秋棠对视一眼,都疑惑地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