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时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那坑里的确没了人,她环顾四周,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她瞥了一眼花瓶,现在已经被她挪动过,似乎也看不出什么来了。
难道那人在她出去的这段时间醒了过来,自己爬出来了?
惜时眉头紧锁,立马否认了自己的猜测。
先不说那人有伤在身,假设他没有受伤,也绝对不会从里面爬出来。
因为她有意在中间加了一道木板,没有着力点,如何让他从里面将木板移开?
除非,他使用蛮力将木板掀开,可这样一来,木板上的花瓶一定会摔倒在地!
可当她进来之时,那花瓶是完好的,更是稳稳地放在木板上!
如此一来,只有一种可能了!
有人进了她的屋子,知道那人就藏在这个坑,并把那人带走了!
惜时眼眸深沉,她百思不得其解,这坑明明只有她才知道,到底是谁将那人带走了呢!
惜时失魂落魄地坐在榻上,种种不合理的迹象让惜时觉得那人的出现就像是梦一般,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不知道是不是原宿主的记忆作祟,那张和清玄一模一样的脸,始终反复出现在自己脑海,让她差点崩溃。
惜时呼出一口浊气,她倒在榻上,闭上双眼,蒙头想让自己忘掉一切。
……
段翊瑾在御书房中看着地上的血迹,从门外一直延伸回他那张龙案旁边。
段翊瑾手指尖抚摸过龙案,最后目光落在了百鹤朝阳图上。
他将白鹤图掀起,又轻轻按了某处,只见墙上打开了一道暗隔。
段翊瑾仔细地查看了暗隔,瞧檀木盒子还好好地在里面,他松了口气,又将暗隔关上。
段翊瑾眼眸深如潭底,看来这次进来的刺客,目的非常明确,他就是想来夺取青石的!
只可惜,他触动了机关,中了暗器。
此暗器是他让能工巧匠特制,为三棱状,每个棱上都有倒刺。
一旦刺入肌肤,必伤半寸,若将暗器拔出,肌肤撕裂,血流不止。
段翊瑾瞧着地上的血迹,心中料想这刺客身受重伤,肯定坚持不了多久!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觊觎青石?敢来御书房行窃!
段翊瑾凝神细思,青石藏匿御书房,除了他,只有端亲王一人知晓!
难不成是段翊鸿?
段翊瑾正是想得入神,高顺带着凤岐慌慌张张进来禀告,整个皇宫都已经搜遍,可仍旧没有找到刺客。
“末将无能!还请皇上责罚!”凤岐拱手,跪在地上,他的心悬在半空,已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段翊瑾眯了眯冷眸,他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凤岐,浑身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那贼人受了伤,你们竟然还找不到!朕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凤岐心肝颤抖,他没有反驳,只是说自己该死!
段翊瑾下意识地转动了扳指,高顺一惊,立马向前一步,回禀道:“启禀皇上!凤岐统领已经将各宫搜查过了,没有任何发现!奴才以为……或许那贼人是来自宫中,又或者是对皇宫极为熟悉之人!”
高顺知道段翊瑾起了杀心,他特意提到凤岐的名字,为的就是让段翊瑾顾忌到凤蔺羽,而先放过凤岐。
果不其然,段翊瑾在听到凤岐的名字时,他眸子中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又被平静取代。
凤岐曾是凤蔺羽的副将,他也曾见过几次,可终究没有太多印象。
可现在听到凤岐的名字,他首先想到的便是他和顾惜时私会的事!
段翊瑾忽然闪过顾惜时替她宽衣的画面,娇小而又不符合年纪的冷静,深深刻在脑海。
段翊瑾戾气瞬间泄了一半,他冷眸又落回凤岐身上,他心里冷哼,一个禁军统领哪有资格惦记他看上的女人!
可凤岐是凤蔺羽的人,他若是借此处决了他,怕又引起凤蔺羽的疑心!
既然知道凤岐是凤蔺羽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他不如好好利用一番?
段翊瑾走进凤岐几分,凤岐瞧着眼前的鹿皮靴,他冷汗流下,却是大气也不敢出。
“你是凤岐?”段翊瑾冷声问道。
“末将正是!”凤岐应和一声,不敢抬头。
“你先起来吧!”段翊瑾一转身,坐在龙椅上,“你既然没有找到刺客,那在搜查全宫时,可有什么发现?”
凤岐见段翊瑾未降罪于他,他莫名地松了口气,稍作缓神道:“那刺客受了伤,末将一直寻着血迹搜查,可那血迹在昭和宫附近便没踪迹!末将先将昭和宫搜了一遍,却一无所获!末将又将昭和宫附近的宫殿也一并进行搜查,可仍旧......”
凤岐眉头拧紧,未再继续说下去,他无能之感涌上心头,赶忙又向段翊瑾请罪。
段翊瑾眯了眯冷眸,狐疑地道:“你是说血迹是在昭和宫附近消失的?”
“是!”凤岐斩钉截铁地道。
段翊瑾阴沉着脸,节骨分明的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扣响着。
倏然,他停下动作,让凤岐退下也不必再追查了。
凤岐惊诧地看着段翊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