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没菜……”容喜尴尬地支支吾吾,他未料到惜时有此一说,他看着孤零零的两瓶酒,竟然有些自责。
是啊……他都已经备了酒了,为什么不再准备点菜?
容喜和惜时之间的对话,让李誉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问有没有菜,这哪里像是要大难临头的人!
容喜和惜时面面相觑,不自觉地都看向了李誉。
李誉自知有些唐突,便有意对容喜道:“之前听你提起这个医女,我便觉得她甚是有趣!如今一见,果然有趣得很!”
惜时浑身一紧,瞧着李誉身姿挺拔,气度不凡,没想到他言语轻浮,似乎还有些恶趣味。
用惜时的话说,李誉给她的感觉就是个玩世不恭的二货。
容喜坐在一旁,埋头不说话,而此时的他恨不得能找个洞钻进去。
李誉瞧见容喜不吱声,他指着那两壶酒对着惜时道:“这气泡酒的做法是你教他的?”
惜时一愣,忙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叫气泡酒?”
李誉眯了眯眼眸,示意让容喜打开酒壶,“这小子最近酿的酒里都是气泡,不是气泡酒是什么?这口感又酸又苦,还满嘴的渣渣......除了新奇一点,其他一无是处!”
惜时看了看李誉,又看了看容喜,有些恍然大悟地道:“所以你们来看我,不是给我送吃的,而是来问我酿酒的法子?”
“真是聪明!”李誉忍不住地夸赞一句,“我让这小子想别的新酒,可他似乎着了魔,就想酿这种难喝的气泡酒!你这入了大理寺,怕时日也不多了,所以容喜来找我,说你有办法,我只好打通关系让你们见一面!”
惜时惊讶地看着李誉,原来看中容喜的并不是什么良酝署,而是眼前的礼部侍郎,她那时候也觉得奇怪明明在宫外的良酝署怎么就找上容喜了呢!
惜时瞧着容喜一直耷拉着脑袋,看上去就像是个犯了错了孩子,她轻叹口气,也缓缓地坐了下来。
惜时伸出手摊在了容喜面前,“你让我帮你想法子,总得先给我倒杯尝尝呀?”
容喜一愣,颤抖的手迅速拿起酒壶给惜时倒了一杯。
惜时接过杯盏,抿了一小口,又吧唧着嘴,回味着口中酒的味道。
倏然,她笑道:“这气泡的感觉是对了!但是口感和味道略差,主要还是你处理方法不对!”
容喜两眼放光,一听便知惜时知道该如何处理,他拱手作揖,希望惜时能对他指点一二。
惜时晃了晃杯盏,又瞥了一眼李誉,对着容喜故弄玄虚地道:“这法子可是秘密!既然我时日不多,告诉你也无妨!不过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容喜眉头拧紧,他试探性地看向李誉,谁料李誉一脸嫌弃地道:“不就是个破法子么!她的法子也不一定能酿出好酒,还不如听我的另寻他法!”
容喜没有反驳,他仍旧沉默着。
李誉霹雳巴拉说了一堆,得不到回应,觉得脸上无光,他拂了拂衣袖,转身道:“不听就不听!谁稀罕!”
“容喜!你可得快点!趁这些侍卫还没醒,问完我们赶紧得走!免得惹祸上身!”
李誉说完,便寻了一处拐角,孤单地站在那里。
惜时挥了挥手让容喜凑近几分,和他说了酿造气泡酒的关键,无非就是去渣和补液,若是去渣困难,可以将容器倾斜放置,容器口朝下,而且最好酿造过程中最好每隔一段时间反转一次。
容喜用心记下惜时说的每一个字,说到关键之处,他频频点头,脸上更是惊讶和崇拜。
“所以……你回去可以再尝试一番!若是成功了,你有想过要做成什么样的气泡酒吗?”惜时柔声地问道。
“国宴即是春宴,万物复苏,生机盎然之季。我想用桃花酿配上这气泡酒,更有生生不息之感!”
惜时微微点头,“桃花酿颜色淡粉,配上气泡酒,感觉梦幻,更有生机……”
惜时在脑海中想象得到淡粉色裹着气泡的酒液倒入杯中的场景,联想到如今的处境,她不由地叹了口气。
“若是我真能酿造出来,姑娘可否为此酒赐个名字?”
惜时回过神,呆滞地看着容喜片刻,容喜忽然眉头一皱,也朝惜时伸出了一只手掌。
“这酒是用姑娘的法子酿造的,自然是姑娘起名字!姑娘如果不方便说,可以写在我的手上!”
惜时朝那手掌看去,只见那指间中央竟夹着一小卷的字条。
惜时心如擂鼓,她狐疑地与容喜对视一眼,立马明白容喜不过是借着来问酿酒的机会向她传递消息的。
惜时掰过他的手掌,用身体遮挡住李誉的视线,她迅速取下字条,佯装在容喜手中写着字。
“这酒梦幻,能让人感觉得到春天的美好……不如就叫浮生若梦如何?”惜时边说着,边从怀里取出她准备好的信件,叠成块状塞回容喜手里。
容喜面不改色,口中夸赞着酒名,而手中的信件早已被他不知不觉地塞进了怀里。
李誉看着低声嘀咕的二人,他开始有些不耐烦,而地上瘫倒的侍卫忽然发出闷闷的哼哼声,李誉知道那些人似乎快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