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硝烟弥漫,惜时眼看这无形之火即将蔓延到自己身上,她又一行礼道:“娴妃娘娘!民女脸上有一道伤疤,怕污了二位娘娘的眼,这才以轻纱遮面!而在这宫中,似乎也没有不让戴面纱的规矩!所以还请娴妃娘娘担待!”
“你是昭和宫的人,需要本宫担待什么呀!只要昭贵妃没意见就成!”冯心玥尴尬地笑了几声之后,便不再说话了。
凤思娆的脸色终于缓和了过来,借着惜时的话,立马对冯心玥嘲讽道:“本宫素来体谅宫人,惜时大夫可是本宫的救命恩人,别说是戴个面纱,就算是戴个浅露帷帽,本宫也不会怪罪什么!可不像有些人大惊小怪!有失风度!”
冯心玥被凤思娆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纤细的手指紧紧握住了拳头。
惜时暗自发笑,凤思娆当真一点都没改变,只要那么一点点的机会,她都会在口舌之争上占领上风。
殿内沉寂片刻后,冯心玥看了眼惜时,重新开口道:“这医女看上去年纪小小的,竟不想有如此医术,想来姐姐的病很快就能恢复了!”
凤思娆抿唇一笑,忽朝惜时使了个眼色,“别看惜时大夫年纪小,她这医术可是万中挑一的!即便是太医院那些资历深的御医,怕也不及她!妹妹既然来了,那也让惜时大夫给你把把脉,万一哪里不好,也好早点调理不是!”
惜时无奈朝前半步,此刻她终于明白为何凤思娆会将她留下。
冯心玥目前代协理六宫,又盛宠眷浓,凤思娆让自己为冯心玥把脉,是想探探她是否有孕。
冯心玥一愣,她的手臂本能地向衣袖缩了缩,凤思娆可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拽起她的手腕递到了惜时面前。
惜时看了眼冯心玥煞白的脸色,又无意看到她头上的翠羽珠钗,心中暗自感慨,翠鸟之羽,杀戮之罪,为一己私欲,不顾生灵性命,白长了这张温顺柔和的脸。
惜时无奈地搭上她的手腕,眉间凝蹙。
冯心玥心如擂鼓,后背莫名地渗出了些冷汗。
惜时搭完脉搏,又让冯心玥张嘴看了看她的舌苔。
“惜时大夫,这娴妃娘娘身子如何?”凤思娆急不可耐地问道。
惜时没有着急地去回答凤思娆,而是对着冯心玥问道:“娘娘可是两月未来月信了?”
冯心玥一愣,她眼神闪躲地看了看凤思娆,莫名的恐惧弥漫全身,六神无主地竟不知如何回应。
而一旁凤思娆愤怒嫉妒的双眸恶狠狠地盯着冯心玥的肚子,恨不得将她烧成一个洞。
惜时看了看二人,自知怕是让二人误会了什么,便又对冯心玥道:“娘娘面色淡白,舌淡暗,脉象沉涩乃气虚血淤之症!”
“娘娘胸胁可曾会刺痛?”惜时又问道。
“会会会!我家娘娘时常会胸闷刺痛!”一旁的福兮连忙应声回道。
冯心玥瞪了一眼福兮,嫌她多嘴,自己却又不甘心地朝惜时问道:“气虚血淤可会导致月信推迟?”
惜时点点头,“气虚血淤,月信不至,若长期以往,恐会影响受孕!”
此话一出,冯心玥的脸更是煞白,而凤思娆刚开始以为冯心玥遮遮掩掩是为了掩饰她自己怀孕,敢情她没来月信是气虚血淤!
想到冯心玥白遮掩一番,凤思娆却是没忍住,竟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幸亏本宫让惜时给妹妹诊治了,否则的话,怕是妹妹会误以为自己有孕而耽误治疗的!”
凤思娆毫不避讳地直戳冯心玥要害,冯心玥羞愧难当,起身便要离开。
“妹妹何必这么着急离开,本宫让惜时给妹妹开些药来,也好调理调理身子……”
“不用劳烦姐姐和惜时大夫了!等妹妹回了宫,自会找御医来瞧!”
冯心玥不等凤思娆说完,逃一般地离开了寝殿,临走前还不忘瞪了惜时一眼。
惜时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瞥了一眼正得意的凤思娆,要是凤思娆知道自己情况比冯心玥还糟糕,以后再也无法生育,不知她还会不会笑得出来。
惜时背上药箱再次请辞,这次凤思娆没有阻拦,还让翠心客客气气地送惜时出了寝殿。
惜时作为昭和宫的医女,多少还是有些特权的,比如她可以自由出入太医院,翰林院和尚药局,只要登记在册就行。
这为惜时提供了不少便利,同时她也学到很多她未曾涉猎的医书上的好东西。
惜时出了寝殿,正打算去太医院与那些有品级的太医切磋切磋,可她一出昭和宫,便被人从身后喊住。
惜时转过身,只见高途那佝偻的身躯急急地朝她迎来,堆满褶子的脸上洋溢着谄媚的笑意。
“惜时大夫可是要去太医院?”高途喘着气,声线柔和关切。
惜时点头,“正是!高公公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高途搓了搓手,脸上的笑开始显得有些尴尬。
“前几天惜时大夫给杂家开的药,不知道还有没有?杂家喝了之后,通体舒畅,咳疾也好了不少!关键是这药浆甘甜,极好入口!”
惜时笑了笑,让高途伸了手,又替他把了把脉。
高途的脉象已比前两天平稳许多,“高公公这几日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