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冰冰姐今年开始,也在陆陆续续的接触厂里的一些事物。她的心态也出现了一些……算是变化吧。以前只是想找个靠山,但现在确确实实想依托厂里的力量,往前走的更高一些。”“嗯。厂里这两年确实各方面有起色,见风使舵也是一种本事。”“最近我和田总聊的比较多。我前两天参加了一个电影节,您知道这事么?”“听说过,说是你还才加了什么访谈……电影节是怎么回事?”“就是这个电影展的人……”挂断电话后,捡着这些姑且算是鸡零狗碎的东西聊了聊。所谓术业有专攻。你和老头聊什么勾心斗角,或者什么这个资本那个娱乐公司之类的……他真不见得懂。别看他同样身处这个圈子。可举个例子,就连皇帝也都需要百官来监察天下,其实就是这个道理。以他所在的位置,底层的很多生态,他根本看不到。哪怕他也是从底层过来的。这也是为什么他反复和许鑫强调艺术不应该脱离群众土壤的主要原因。不是他不想看,而是他看到的……至少在某些方面,永远都是他想看到的。别人不会把任何有可能引起一位大导演不快的事情,放到他面前。而许鑫聊的就比较真实了。包括《好声音》广告的营收,陕台的态度,以及厂里的态度,甚至还聊起来了当初第五代要弄电影节的事情。而听到这话后,张一谋也忍不住点点头:“老田的话是没错的……当时我们是天不怕地不怕,可现在想想,老厂长确实压对了。”“您当时也不懂夹缝中求生存的道理?”“谁闲来没事,会让两面墙挤着自己呢?”张一谋反问了一句。紧接着说道:“电影节评审团的话……你不用担心。”“有您坐镇,我肯定不担心。”“……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参加了?”听着许鑫的话,他就是一阵无语。可说着自己又忍不住乐了。怎么可能不参加?别的不提,就冲小许,不也得参加么。哑然失笑,他叹了口气:“唉……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也是个折腾的性子。只是也别跑的太远,就跟这次一样。以后还是要多回家,多陪陪杨蜜和孩子。小孩子长大很快,你一眨眼,他就好大了。别到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对孩子缺少了陪伴,童年的遗憾是很难弥补的,知道么?”“嗯,明白。”许鑫真心实意的应了一声。而接下来,俩人捡着《山楂树》、《金陵》聊了一会儿。张一谋基本没怎么再提张维平的事情。虽然态度已经摆明了“我的电影你不要再插手”,但多余的话却没继续说下去。显然,多年的情分,让他对张维平仍有回护之意。而许鑫也明白……或者说,从他对于自己送的那个保温杯绝口不提之后,就已经明白了老头的态度。就道义而言,有些事情,许鑫眼里是揉不下沙子的。偏偏,在老头那,有些事情情义要大过道义。许鑫也没指手画脚的说什么:“啊,您和张维平就别在一起了”阿巴阿巴。这样他觉得自己和张维平没啥区别。他尊敬老头,所以能做的,就是帮老头在他意识不到的地方,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而不是说强行把自己的意志降临到一名大导演身上。这样做,其实很蠢,很笨。甚至会花很多力气。才能做成原本可能很简单的事情。但是,没办法。谁让老头心软呢。……聊了大概一个多钟头,张一谋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当着许鑫的面他看了一眼,起身便说道:“走吧,他应该醒了。”“……嗯,好。”许鑫笑呵呵的应了一声。跟他一起走了出去,一路来到二楼时,舞蹈室里原本还在练习的姑娘们已经转移到了另外一间屋子。并且还有叮叮咚咚的乐器声音。许鑫透过玻璃看了一眼,有两位……怎么说呢。行神具备,坐如松柏的老先生,穿着旗袍、烫着头,手持折扇。一人弹奏,一人唱。一群女孩站在手里同样拿着琵琶,坐在椅子上的倪伲身后在那听。站着的那位先生虽然年迈,但那一颦一笑,当真可称得上是风韵犹存。那几个……许鑫不太知道名字的什么拈手,摆臂之类的动作,搭配那软绵绵的腔调,一下子就让他懂了当年那秦淮绝景到底是何等的奢靡风华。然后吧……唱的啥,他也听不懂。只是听那曲调耳熟。不自觉的就跟着哼了起来:“三呀么更儿里~~呀~月影儿照花台~~~秋香~姐定下了计~她说晚儿吧晌儿来~嗳嗳美人内~秋香~嘿~勾了魂滴女裙钗嗳嗳~~~”“……”本来陪着他在外面看着这些姑娘上课的张一谋无语了。“郭德刚听多了?”“……嘿嘿。”许鑫有些不好意思,可他就会唱这么几句。接下来唱的什么也记不住了。毕竟他也不姓吴。扭头对张一谋问道:“这不就是郭老师那个《照花台》么?”“这叫《无锡景》。《照花台》的牌子……”说完,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来了一句:“好歹你也是个大导演了,怎么还这么不学无术!平常不是看书么?书都看哪了?”“……嘿嘿。”看他竟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笑出了声,张一谋更加无语:“你还能笑?你笑什么?”“这话……田总也经常说。不过您俩说的地方不一样。他是嫌弃我糟蹋他的好茶叶……也说我不学无术。”一边说,许鑫忍不住挠了挠头。心说我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