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件店铺。
回京后薛远从来没进过这种店。
胯.下的马来回踱步, 脑子里全是顾元白,薛远的目光一直定在了玉店上。最后扯唇,干脆利落地翻身下了马。
那会水雾多, 也有可能看错了。
究竟是不是那颜色,还需要亲眼再看一眼, 不然卡在心底总会不上不下,不得劲。薛远得像个办法,得让顾元白在他面前把裤子脱了。
怎么才能让顾元白在他面前脱裤子?
直接给扒了?
薛远一边想着怎么扒,一边抬步迈进了玉件店铺之中。玉店的老板忙迎上来, “官爷想要什么样的玉饰?”
薛远身上还穿着侍卫服,殿前都虞候的衣服同之前所穿的侍卫服也只是细微的不同,挺拔又英俊。他往店中的玉饰看了一眼, 没看到想要的玉件, 于是眼皮一挑,看着老板说道:“有没有细长带着粉意的玉件?”
老板懵了,“细长带着粉意?”
薛远随后比划了一下,然后问道:“有吗?”
老板尴尬地笑了一下, 带着薛远走到了内室,然后拿出了一件精致的木雕盒子。这盒子看起来很沉,也很崭新, 薛远看了一眼盒子, 再抬头看了一眼老板。
老板拿着巾帕将盒子给擦干净,再放到一旁的高桌上, 盒子打开, 里头的东西正对着薛远。
那是从细到粗的一根根细长的玉件。
白玉通透的颜色, 最细的不过手指粗细, 最粗得则是犹如拳头般大小。
薛远从中随意拿起了一个, 觉得触手冰冰凉凉,不似凡品。
这东西除了不是粉色,几乎就符合了薛远说话的那些要求了。薛远问道:“这是什么?”
老板道:“官爷,这是玉势。”
薛远沉吟了一番,“玉势?”
老板满头大汗,详之又详地给薛远讲了一遍用途。
一边讲,老板一边心里纳闷。这官爷连玉势都不知道,是怎么想起来买这个的?
*
确定春猎日子之后,这几天顾元白有意将工作政务放缓了一些,他的脾气温和了,下达的政令舒缓了,各个机构忙碌之余也不免松了一口气。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前些时日见到御史中丞和齐王处境的大臣和宗亲不是没有唏嘘发寒之人,如今才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
大臣们和宗亲自觉保持了距离,宗亲的钱更别说接了。这不是钱,这是催命符。
比他们更松一口气的,就是太医院的御医。
顾元白的身体需要定期的诊脉检查,补药养着,喝多了也就不苦了。但御医医术再高明,也比不得圣上自己心宽。
第二日薛远上值的时候,就见到御医正在寝宫内为顾元白把脉。
顾元白还未起身,他躺在床上,殿中的门窗紧闭,熏香烟雾浮浮沉沉。
前些日子格外紧绷,陡然放松下来之后就觉得身子上下都很疲惫。顾元白瞌着目,也看不出是不是睡着了。
薛远见他这幅样子,眉骨一突,问田福生道:“圣上怎么了?”
田福生的神情倒是还能稳住,他叹了一口气:“圣上应当是前几日累着了,要么就是被齐王给气到了。如今这一口气放下来,今日卯时就觉得有些头疼。”
薛远:“御医怎么说?”
田福生忧心道:“还未曾说呢。”
薛远脑子突然灵光一闪,表情怪异了起来。
总该不会因为昨日在泉中那事才头疼的吧?
……这也实在是太体虚了。
同一时间,闭着眼的顾元白也有些尴尬。
昨日下午洗澡的时候给了顾元白自信心,三年没爽过的男人惹不起,他昨天晚上于是又自信心爆棚的撸了一把。
爽是爽了,早上一起床就头疼了。
御医稍稍把脉,就品出了怎么回事。大内没有宫妃,也未曾听过有宫女侍寝,御医稍稍一想,总觉得这话要是直说出来便会伤了圣上的颜面,于是措辞了许久,才含蓄道:“圣上身子骨稍弱,切记不可着急。时日相距太近,又是睡前,难免受不住。”
顾元白表淡淡,“朕知道了,下去吧。”
御医退下,田福生走上前追问:“太医,您所说的某些事不可急指的可是政务?”
御医想了一想,含含糊糊应了一声。
田福生心中了然,他将御医送了出去,回来就道:“圣上,小的听说京城里的杂剧院排了一出新戏,不若今日请到宫中一观?”
“新戏?”顾元白,“哪家的杂剧?”
“似乎是京西张氏。”田福生道。
顾元白起了兴致,他等了京西张氏已经很长时间了。这段时间他们却一直静悄悄的不动,顾元白本来以为他们是在待价而沽,或者是没有想成为皇帝手中的钱袋子的想法,但现在看来,却是他想差了。
实际上,张氏都快着急死了。
张氏商人起家,再有钱背后也没有人,单说把族中弟子张好塞进成宝寺,大人物们说一句话的事,张氏就塞了大把的钱财外加卑躬屈膝才把人塞了进去,即便是这样,寺中的弟子也看不起出身商户的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