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同窗的调侃,站在窗口处往贡院门前望去。
那里的人已经散了许多,剩下的大多是不敢相信自己没有上榜的颓唐人,褚卫心头猛得一跳,唇角抿直,难道他真的落榜了?
余光一闪,褚卫往对面看去,对面的酒楼窗前也站着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公子哥也看到了他,嘴角的笑意一僵,随即客气地朝着褚卫点了点头。
褚卫知道这是谁,他就是那位考前说大话的举子口中的劲敌常玉言。
常玉言盛名在外,屡出佳作名赋,如今看他的样子,应当是也未曾得知自己的榜上名次。
褚卫也朝着常玉言淡淡点了下头,视线一转,见到常玉言旁边的桌旁还坐着一个人。
那人的手伸出窗口,手里松松散散地转着酒壶,酒壶像是下一刻就能从他手中脱落砸到地上一样。
这个人极其敏锐,下一刻就察觉到了褚卫的视线,眉目阴翳地朝着这边看来,褚卫在这骇人的一眼下面色不改的移开了视线,心中直觉此人绝非善类。
“少爷!”
身后猛然传来一道耳熟的声音,褚卫一震,立刻转过身,见到自家的小厮一脸狂喜时,心瞬间快速跳了起来。
“是头名!少爷你中了头名!会元!是会元!”
众人唰得朝着褚卫看来,满屋顿时喧哗。
同窗一惊,他将茶碗一摔,激动地上前拍着褚卫,“褚子护啊褚子护,你竟然中了会元!”
仿若被这一声惊醒,整个屋里的人都挤上来朝着褚卫贺喜,巧话一层叠一层,耳边吵吵闹闹彻底分不出谁在说话。
褚卫深呼吸一口气,他回过了神来,唇角勾起,意气风发。
七年前的解元,七年后的会元。
就差一个状元了,圣上会给他吗?
*
会试名次公布之后,几家欢喜几家愁。但上榜的贡生却顾不得参加各种请宴,因为五日后,他们就要进入皇宫之内参与殿试。
能直面圣颜,并听到圣上的教诲,这一件事绝对是人生当中绝大的头等事,没人敢对此懈怠。
礼部的人忙得加点加班,需要量制衣服和培训贡生们的举止礼仪。大恒朝没有内阁,因此殿试的题目预拟交给了政事堂,枢密院和政事堂是整个大恒行政机关里效率最高的两个机构,会试成绩张贴后的第二日傍午就将预拟题目交给了顾元白。
顾元白从里面选了几道题,合着自己的想法整合了一番,把题目给了礼部之后,他这个皇帝就没事了。
在等候着殿试的功夫,顾元白召集来了政事堂中的大臣,将他想法之中的奏折改革章程提了一提,政事堂中的诸位大人细细思索片刻,其中一位姓周的大人说道:“圣上,口头说来臣等尚且还有糊涂,不若臣试着将圣上所说的‘表格’、“图表”与“模板”写在纸上一观?”
“何必如此麻烦?”顾元白拿起笔,“朕来。”
顾元白一边动着笔,一边放慢语速去讲解这三样东西的作用,表格方方正正,几个横竖一排,原本繁乱挤在一块儿的内容就清晰分明。图表就是在此基础之上直观表现数据,顾元白连画了三个例图,又写下了阿拉伯数字,道:“图表和表格中,涉及到数的都采用这等写法。”
至于奏折,还是采用汉字写法,这点不能动。顾元白讲解了半个时辰,又理论实践相结合的动手画了许多表格与图表,力求让诸位臣子明白表格的作用,等他们点了头之后,又简单的写了一份上奏的经典模板。
字少,条理清晰,虽说看着有些不习惯,也有点过于冰冷和直接了点,但这些日日夜夜政务繁忙的大臣都知道这几样东西能有多省事。
待圣上写完之后,这张纸便被诸位臣子来回传递,顾元白问道:“诸位大人觉得如何?”
政事堂作为顾元白统治政务的一把手,各个都晓得顾元白的想法,他们连忙点点头,“圣上放心,此法初学虽不习惯,但习惯了之后必定会节省不少时间,臣等这就将此法分派下去。”
“朕会让新科进士们前去地方州县时将此法带过去,”顾元白轻轻颔首,“五月之后,若是不使用这种方式上书奏折的府州县,政事堂不允翻看,打回命其重改;若是奏折内容颠倒含糊,三番两次不改者,那就立即革职。”
政事堂众人面色一肃,道:“是!”
顾元白满意地让人散了,他此时的心情尚好,唇角略微勾起,容光便愉悦万分。侍卫长陪着他在宫内散着步,在兄弟们的催促下硬是憋出来了一句话,“圣上想看蹴鞠吗?”
顾元白一愣,转头看着他,侍卫长的俊脸都涨红了,好似是做错了事情一般,露出忐忑又不安的神情。
后方的侍卫们低下了头,不是耳根子红了就是脖子红了,各个人高马大的健壮儿郎,在面对这他时,都像是成了一个个扭扭捏捏的小姑娘。
顾元白被逗乐了,“你们是想要踢给朕看?”
“……”侍卫长红到了耳根,“臣等都爱踢蹴鞠,个个都是耍球的好手。圣上若是嫌闷,臣等可以踢一场给圣上解解闷。”
圣上没说好或不好,而是四处看了看,随即看中了一株树花。圣上伸出手,扶住宽袖,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