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平山公社的沈林溪对此一无所知,她压根不知道在自家男人的身边,埋着柳絮这么一颗不定时炸弹。
一大早起来的她,被一个炸雷炸懵了。
“你说田翠身上的伤是周末弄的?”
别怪林溪不相信,田翠个子比周末高,长的比周末壮实,不说秒杀吧,至少是占上风的,怎么会被一个矮小的周末ko了呢?
“田翠没说,是我猜的。”
韩卫东是吃住在养猪厂的,一大早就听见有人叫门。他打开门看到的一幕,让他这个大男人都不淡定了。
只见田翠瘫倒在地,额头上冷汗直冒,大腿内侧的裤子湿淋淋的,看见了韩卫东,她咬牙苦笑:
“韩卫东,你害死我了……”
还没等到韩卫东问,田翠已经晕过去了。
韩卫东不知道什么情况,只能背起田翠就跑,回家喊上了他娘,用村里的拖拉机把田翠送到了卫生院。
卫生院的医生在检查的时侯,发现田翠受的是烫伤,大腿内侧的皮肤和裤子有黏结,是用剪刀一点一点剪下来的。
韩卫东是个大男人,他不能看一个女孩子这个位置的伤口,而他娘是看见过的,说烫伤的地方有大陶瓷碗那么大的面积。
他娘说,小姑娘太不小心了,这是把一壶热水都卖给自己了啊。
人人都以为田翠是不小心受的伤,只有韩卫东不这么认为,他记得田翠昏迷之前那句话,她说:
“韩卫国,你害死我了。”
如果是自己受的伤,她怎么会说这句话呢?
林溪也觉得事有蹊跷。岳少红回城之后,女知青就只有田翠和周末,而周末对田翠有恨意,罪魁祸首是面前的这个人。
如果下手的人是周末,那句“韩卫东,你害死我了”就好解释了……
田翠还在卫生院,韩卫东跑她这里干什么?怕不是有病吧?急疯了?
“你跑我这里来,就是为了告诉我田翠受伤了?”
拜托,她虽然同情田翠,但她不是田翠的监护人,何况,田翠成年了。
韩卫东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田翠的伤,我要去抓几副外敷的药。早上走的急,带的钱不够……三嫂,你多少给凑点,回头凑够了再还你。”
林溪狠捶了他一下子,佯怒道:“扯了半天,就为了这点事,三嫂在你的眼里,是这么没有人情味的么?”
韩卫东连连辩解:“不是不是,我总得说清楚,要不你以为我做什么坏事了呢。再说,现在你一个人挣钱,一家子嘴等着吃,手头上肯定不宽裕,可我也不认识别人……”
林溪打开柜子,从里面取出五张大团结来,交到韩卫东手上:“五十够不够?”
“那个老大夫在郭家峪,我们得去看过才知道,不过估摸着够了,不够就是老大夫宰人。”
就算是被宰也没有办法,在这方面,患者永远处于劣势。
林溪想了想,又给添了二十。
“快走吧,早点看好了,能让田翠少受点罪。等你们回来,我再去看她。”
韩卫东说:“住院住不起,田翠很可能要回去慢慢养着。”
像韩卫东田翠这种情况,又没有婚约,肯定不会在他家伺侯,送回知青点……可有田翠受的了。
“卫东,别怪我多嘴问一句,回去后田翠怎么办呀?”
韩卫东正头疼这事呢,他一个大男人,肯定是不合适;他娘那个性子,能去伺候一个外人?想都别想;送到知青点?他把周末警告一遍?
“卫东,我劝你,求叔动用手里的小权利,把周末弄到别的庄上去吧。让她继续呆在知青点,田翠没有好日子过。”
告?别开玩笑了,没有证据,人家反口告你一个诬陷。周末敢做,肯定把退路想好了。
记忆中那个人畜无害的小丫头,人设做的太好了。
韩卫东匆匆忙忙地走了,不过他也把林溪的话记在了心里头。
被韩卫东这么一耽误,时间就有点紧,林溪简简单单做了个早饭,催着孩子们赶紧吃。她晚一点无所谓,但家里的两个学生不能迟到。
“妈妈,不用送我们也可以,我和小翠姐姐走着去。”大凤看着妈妈每天像个陀螺一样围着孩子工作转,心里也不好受。以前有爹分担,现在就只有妈妈一个人支撑家了。
像她虚岁八岁了,照顾自己完全没问题,但是妈妈坚持每天接送。
“不能自己走,没有大人很危险。”
林溪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况还有韩老太太这个漏网之鱼。
说老太太疯了,她一个字都不相信。
至于二凤三凤,林溪每天布置任务,二凤是二十个汉字加十道算术题加两张练字纸;三凤是十个拼音加十以内加减加拼音纸两张。
要不,泼猴似的二凤带着狗腿的三凤,估计能把三间房掀了又给盖好喽。
最听话的当属她的宝贝疙瘩小四,只要有人跟他玩,他能乐呵上一整天。他也很佛系,给就拿着,不给也不闹。
跟他爹一样,大样扒不出小样。
林溪先带着三个小的,三个小的带着自己的家伙什(二凤三凤是书本和笔,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