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雅到了山高处,按着吴南咏的习性,很快找到她住的小屋。窜进裡面,發现佈置竟与自己在李晚雪家裡的房间一模一样。背后微响,暗喜英没与她遇上,却为自己遇上她生怕;闻她言道:「你一直很喜欢待在带家家裡的房子,我也想领略一下,到底有何那麽吸引。」
如剑刺嵴,不得不回身退后两步;以往只感她如剑在鞘,自英被那宋猪骗走后,便觉剑拔招出,不挡也得避。「妳也清楚,留宿无非为了练习武艺和分担公务而已。」毛雅急欲言归正传,道:「那香粉……」
吴南咏乾脆地道:「那是无药可医。」就如我患的。
既然她只知製法,方子果然是盗来的,毛雅为李晚雪安危宽了心,道:「此物害人甚深,还是就此罢手。」吴南咏先是冷笑道:「你在颖州密练的新军,不也是用于屠杀敌人吗?」改温言劝道:「配合『暗黑剑士』与『掌中战士』,他日助金主渡江灭宋,定立奇功,到时非封国公侯爵莫属。」
妳该清楚,我努力去争取的,并非贪图这些!毛雅道:「不用了。」吴南咏委屈地道:「为何每每我千辛万苦为你建立的,不为她喜便弃如敝履?」实在难再忍受!喃喃道:「确要先毁了她,才建得成!」毛雅阻她离开,一怕她对林朝英不利,二欲带她离去再慢慢劝解。交了几招拳脚,毛雅见她虽无林朝英那样新招剋制,但本家功夫确精进不少,自愧忙于军务疏于练习了。
二人斗出屋外,毛雅不欲用剑招或狠招,但又急于制服她,再与林朝英会合,恐那边有变,忽想起带家私传的「煮酒拳论」,自己极少施展兼杀伤力低,宜此刻用上。毛雅一招「击楫投鞭」,令瞭然他招式的吴南咏失了分寸,险被抓住了腰间。
吴南咏以指代剑,施绝招「孺逐蛱蜨」,以攻为退诱他上当求脱身,怎料毛雅的「明修暗渡」是佯守藏攻,腰带被他抓住,忙拔剑击退之。吴南咏误会了他与林朝英互研新招,忿然剑使「朝云晚风」直刺带捲横噼带旋。
毛雅认识此招甚深,还以「分封建土」点噼勾拍中穿透剑招,左手又抓住了她的腰间,右手向她左肩擒拿;眼看快制住了她,崇与务突现身冲撞过来,不得不把他击挡。吴南咏回剑横削,毛雅撤手后退。吴南咏绕到崇与务背后,对这一天内两度解围的人,目光闪烁了一下,發掌把他推向毛雅,趁机逃脱。
崇与务错愕间迅速会意过来,纠缠毛雅让她离开;毛雅下重手,狠狠把他摔倒地上后,追赶吴南咏去。
触及剑伤,崇与务仍奋力地蹒跚跟上,惜已失去二人踪影。忽见岔路另一端,一名约十岁的女童向己怒目。狗儿骤见这颜如冬阳,笑若春风之人,心中的憎恶驱使出手攻击。狗儿如今武艺,崇与务本难轻易招架,何况有伤在身,惟有走为上策。狗儿紧追其后。
摆脱孙博乐后,林朝英沿溪涧往山中深处,至一茂林石淹之地,枝叶摆动声增响。「果然挑这裡埋伏!」林朝英瞧石洞裡对战那蒙面人,凌空压顶施袭,剑使「拨云见月」招透掌影直取他的面门。蒙面人矮身,水面扫腿攻她下盘;林朝英倒身以剑代足,挑水中石借力闪避,但蒙面人踏水如履平地,渐被迫到溪涧中央。蒙面人见她快掉进预设的陷阱,不禁得意地發出哈哈笑声。
就在此时,暗中尾随的孙博乐现身,跃入水裡旋身,蒙面人被水花挡了视线,林朝英趁机逃离。蒙面人出身近荆州的长江边渔户,然孙博乐也自幼随二兄出东海行事,水性不逊色,加上家传「三无有手」真幻诡变,力不胜铁掌但招胜。
蒙面人为还个人情给安荣勋,加上贪图金国财力,林朝英等是魔峦叛徒,才允助拳,实不愿与中原武林结怨,影响在帮中势力,更怕洩露身份,此刻急谋摆脱孙博乐的同时,心裡诅咒:「走吧!就让那班狂人把你这魔女的脸,噬个稀巴烂!」
沿径飞奔,落上数番,林朝英来到一石谷,座座层级参差的石壁包围下,有个似是人工开拓的砂地广场,遮莫是龚良口中的狂人厮杀之地?心绪未定,瞥见一物朝头顶抛来,急取出「分龙索」环旋,爆落的香粉随之四散;四周同时也纷纷响起,發自喉咙的吼声。林朝英抬头望,超过三十个「掌中战士」,从四边石壁的中层,朝着自己跳扑俯冲。林朝英屏息心神,旋动「分龙索」于战士之间,并伺机朝他们的后脑弹射「雪髮银丝」──一种幼长的软针,瘫痪其活动力至昏睡。
蚁多能把大象搂死,沙多能把大海堵住,何况战士们不怕痛不要命地蛮打狠打,林朝英渐攻不进抵不住。有一个战士伸手把她云髻抓乱,另一个捉住了她的左边小腿,再多一个捉住她的肩膊,张口咬下去。林朝英臂膀一痛,心裡叫喊:「你怎麽还未出来?」
就在此时,张口咬的被打飞了,另两个也被一手一抓抛开了。林朝英失望地看着来救的毛雅,全未察觉到从后施袭的吴南咏。毛雅悲愤地喝道:「妳别再傻了!」抽动「分龙索」把吴南咏击退。毛雅挽着林朝英受伤的臂膀后撤,吴南咏陷半疯狂地持剑不断进击刺。毛雅边用身掩护,边抖声问道:「妳怎麽啦?妳怎麽啦?」林朝英只默然不语。
毛雅焦急失措,狠施「玉宇成烟手」──这是厉害杀着,李晚雪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