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霍谨年现在的身价,晏振遗产的几十个亿确实不在他眼里。
说句不好听的,有没有那几十个亿,许南栀都能过上比那好一百倍的生活。
但若是许南栀应得的,霍谨年一分都不会让。
说到底,是见不得自家媳妇儿受半点委屈。
盛怀煦瞧了一眼身旁的霍谨年。
他一手抄兜,一手自然垂落,脸上看不见一丝慌乱,似乎任何事对他来说都是那般游刃有余。
哪怕现在的事态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利。
可他仍旧一幅掌控全局的姿态,气定神闲得不像话。
“你打算怎么做?”盛怀煦要比霍谨年着急得多。
毕竟以他了解的情况,这份遗嘱是合法的,若是不出手,恐怕很快晏家的一切都会变天。
霍谨年将空着的那只戴着钢表的左手也落入了裤袋。
他讳莫如深的眼眸微微抬起,上眼皮叠起一层深深的褶子,“我这还有份遗嘱,是老爷子早前亲自立下的。
回头让林飞传给你。”
盛怀煦看着他,总算明白这人为什么这么淡定了,“遗嘱哪来的?”
“让人查的。”霍谨年回。
事实上,这份遗嘱是晏北辰给霍谨年的。
早在晏振和晏卿结婚之前,晏振就立下过一份遗嘱。
不同于晏卿设计的那份遗嘱,晏振自己立的那份,将大部分的资产都分给了许南栀和晏北辰。
分给晏卿的资产,加到一起五个亿都不到。
晏北辰自从假意接近晏卿开始,一直在布局。
暗中调查得知晏振已经在某个遗产律师那里立了遗嘱。
便安排人把那律师连遗嘱一块儿给保护了起来。
心说,将来某一天必然会有用。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盛怀煦见霍谨年没好往下细说,他便也没有再追问,只是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申请遗产冻结。
下午我去法院提起遗嘱争议,按照流程法院会先安排晏卿跟你们进行调解。
不过按晏卿的性子,不太可能接受调解。
到时候直接走诉讼流程。”
霍谨年听完,点点头,“交给你。”
盛怀煦顿了顿,若有所思问:“葬礼打算怎么办?我可听说晏卿打算以未亡人的身份操办。
你们现在正在争遗产,恐怕她不会让小嫂子参加葬礼。”
“由不得她不让。”霍谨年似是早就已经料想过这个问题,他淡然一笑回。
六月三十日,是晏振的葬礼。
果真如盛怀煦所说,晏卿一早安排了不少人在殡仪馆外面。
就等着将许南栀和霍谨年拦在门口。
只不过霍谨年早早地就做了准备。
不仅安排了十来个训练有素的打手,还找来了好些媒体记者,扛着长枪短炮地就围在殡仪馆的门口。
情况很微妙。
若是晏卿不让人进去,恐怕隔天的头条便是她这恶毒后妈不让女儿祭拜父亲的头条。
到时候舆论必然对她不利。
许南栀已经针对遗嘱提起了诉讼,听Nick说,这次的审判是有陪审团参与的。
大众对于晏卿的感观非常重要。
若是舆论一边倒,最终必然会影响到陪审团对于这场审判的判断。
最终,在Nick多番提醒下,晏卿虽然十万八千个不愿意,可也还是放了许南栀和霍谨年进来。
葬礼持续了三天。
守灵原本应该由许南栀来做,可一直随行的妇产科医生坚决反对。
连日来的悲痛,以及没有休息好的缘故,让许南栀的身体已经越来越虚弱。
若是再跪在那里守灵,肚子里的孩子,怕是天王老子来也保不住。
最终,是霍谨年撸起袖子以晏振女婿的名义完成了老人家的守灵。
葬礼的第三天。
许南栀大约是下午六点就被霍谨年让人送回了别墅休息。
她本是想陪着霍谨年一同操办剩下的事,但霍谨年见她在外面呆了一整天,命令她回去休息时的态度十分强硬。
许南栀便没有拒绝。
等霍谨年忙完一切,回到松香道别墅,已经是晚上十点。
男人在玄关换了鞋,一边松着脖子上的领带,一边抬腿往二楼的方向走。
刚迈了两层阶梯,抬头便看见小姑娘站在二楼的旋转楼梯口。
她穿着浅蓝色的纯棉短款睡衣,短袖露出纤细的胳膊搭在旋转楼梯的桃木扶手上。
过道上亮着一盏橘黄色的小射灯。
灯光从上而下洒在女孩儿披着长发的头顶,温柔地将她娇小的身躯包裹住。
她未施粉黛的小脸儿干净柔和,看向自己时,如蝶翼般的睫毛扑闪扑闪地眨了眨。
像葡萄一样漂亮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霍谨年仰面看着乖巧的小妻子,一整天萦绕在他身上的疲惫似乎一扫而空。
他拾级而上,很快走到她面前,伸手拉过她搭在扶手上的小手,“大半夜不睡觉,站在这里做什么?”
许南栀抬眸,拿湿漉漉的眸子看着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