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昨日去骑马了!”翌日天还未亮,莫静修就横着眉毛进来。
她怎么知道的?萧若微心漏跳半拍。
“怎么了?莫姑姑。”
“光禄勋大人知道了。”
“他如何知晓的?!”萧若微急得站起来,“昨日我回来并没有骑马。”
“公主!”莫静修苦口婆心,“奴婢早告诉您了,天下无不透风的墙。您打小就极有自个主意,不服管,这下好了,光禄勋大人是康王爷外侄,您骑马一事定会传到康王爷耳中!”
一场血雨腥风即将来临,萧若微心情跌落谷底,她都如此小心了,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天绣花练琴,怎么那些人还是成天纠她的毛病?
真的要把她眼睛蒙住,嘴巴封住,困在家里,每一步只能迈半寸,他们才满意么?
“公主,您自个儿看着怎么办吧。”
自从萧若微嫁给褚卫,莫静修就觉得她没以前听话了。
府里有公婆如同没有,丈夫一月最多回来两三次,整个未见山就她最大。
她本身又是个不服管的性子,这下好了,出了皇宫,她花也不想绣了,琴也不想练了,女训女戒更是整整三天没抄过。
今天的事也好给她教训,所以莫静修故意说风凉话,把所有烦心事都堆到萧若微头上。
“大徽律法没规定女子不能骑马。”虽然心里担心,但萧若微嘴上还是要刚一句。
“大徽律法没规定,但人心默认了。公主,奴婢不知道您是怎么轻飘飘说出这句话的,您难道没有想过,若是被朝中大臣知道,尤其是康王知道,陛下会被置于何种境地?陛下为江山社稷已经牺牲了自己的幸福,公主难道还忍心陛下再因为您,承受漫天的苛责么?要奴婢说句不该说的,陛下为您承受的已经够多了!”
“阿恒”提到萧启恒,萧若微无法再辩,屋内蜡烛在晃动,突然,“啪”的一声,爆了火星,“多亏莫姑姑提醒,此事是我考虑不周。”
她最终还是服软。
“五十遍女戒。”
“是。”
接下来一整天,萧若微都被困在“阳以刚为德,阴能柔为用,男以强为贵,女以弱为美”
“将军,光禄勋没了。”自从散播消息后,褚卫就让孙束明盯着光禄勋的动静。
“知道了。”褚卫站起来。
“将军,您去哪儿?”
“回府。”
光禄勋得了萧若微骑马的消息后,转背就告诉了康王。康王知道后,当即就啐了句,“南阳王府的女人都一样,没一个安分的!”
他由萧若微联想到当年的褚素倾。她虽是名门贵族,大家闺秀,但她也曾骑马。
“爹,我要学骑马!”一日褚素倾溜进军营,看了将士们的马上英姿后,回来就吵着要学。
“好好好!”褚臣极疼女儿,她想学,他便替她找来朝都骑射最好的赵嵉顾。
只是她不仅没学成,还摔了。
十五岁的褚素倾,上有父母、姐姐,下有家臣三千,无忧无虑,天真无邪,摔倒在草地上,不哭反倒哈哈大笑。
她是个精灵,抖着翅膀飞进赵嵉顾心里,冷血毒蛇破天荒笑了,很细微,但他这辈子都逃不掉了。
康王上一秒啐骂了南阳王府女眷,下一秒这话就原封不动传进赵嵉顾耳朵。
亥时,光禄勋死了。
“死了?!磊儿堂堂一个上卿,他就这么杀了!”康王又气又怕,“毒蛇!赵嵉顾真是一条毒蛇!当年他就能亲手杀了他大哥!”
赵嵉顾工于心计,喜怒不形于色。
出生在深门大院,没有生母,又非长非嫡,却能从夹缝中挤出,扳倒长子大哥,致残嫡子幼弟,迎娶高门贵女,硬生生于无路处杀出一条血路,成为南阳王府当之无愧的掌权人。
怎么就惹到这个阎王了!康王怕了,赶紧吩咐,“传令下去,把宣阳长公主骑马的消息封死。”
“王爷,已经知道的人呢?”
“烂在肚子里。你告诉他们如果做不到,光禄勋的今天就是他们的明天。”
半个时辰后,所有消息消失,无人敢再议。
“那个野种来了?”赵嵉顾喝着茶,转着扳指,等褚卫。
“回禀王爷,世子在门口。”
“好。”赵嵉顾拿起鞭子,推开门,褚卫直挺地跪在院子里,父子对视,一条毒蛇一头豹子。
“翅膀硬了?敢利用我!”赵嵉顾直给就是一鞭,距离很近,鞭子钻进褚卫心口。褚卫闷哼一声,胸口炸出一朵花,殷红的。
“孩儿知错。”褚卫匍匐在地,极谦卑。
多年相处,褚卫早已摸清了赵嵉顾对他的态度。他就是想把他踩在脚下,看他卑微匍匐。既然他喜欢,那他便让他如愿。
最初的最初,褚卫是想得到他的认可,还时常费尽心力做些讨好之事。
赵嵉顾嗜茶,他便去学茶道,从无到有,煮得一手好茶。
家宴上,他兴致勃勃,“父亲,孩儿近日学了煮茶。师傅说孩儿学的不错。父亲可愿一试?”
“嗯。”他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
褚卫高兴极了,小心翼翼,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