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顾盈盈和徐馨兰前往港口,把她们和秀姨连夜做出来的糕点,还有豆饼甚的,装进木桶里,挑出来卖。
哪怕锦霞之地的将士们,大部分都归来了。
可是前来港口游玩的客人们,依然还有不少。
顾盈盈们挑着吃食出来卖,只能一边走,一边吆喝着。不能离哪家食肆太近,否则,就会惹得店主们不悦。
知道来府城做买卖的一些规矩了,顾盈盈在挑着吃食出来之时,就特意留意了一下。
走到离几家食肆都有点远的,一棵古柳边,顾盈盈放下了木桶,坐在带来的小凳子上,就开始吆喝了。
“走一走,看一看啦,新鲜的橘子糕,不甜不要钱。”
徐馨兰到底是个纯古代女子,太过于矜持,就在挑着吃食出来了之后,一不吆喝,二不主动跟人说话。
就那么坐在顾盈盈身旁,只等着人家想买了,问起之时,才答话。
顾盈盈在见了后,在心里认为,馨兰妹妹这样儿,很难把糕点甚的卖出去。要知道,酒香也怕巷子深。
可是这样的大实话,不只是当着一些行人们的面儿,不方便说给馨兰妹妹听。就算没其他人在跟前,也不好提及。
环顾了下四周,顾盈盈很快就瞧见了,一个带着两个孩儿出来的妇人。看他们几个都打扮得光鲜,就知道,他们可能是要去商船上购物的。
只待那个妇人一走近,顾盈盈就微笑着招呼道:
“这位夫人,我有上好的橘子糕卖。要不,买点儿尝尝?”
妇人看都没看,就摇头了,一手拉着一个孩子,继续前行。
徐馨兰看着妇人远去的背影,以眼神提醒着顾盈盈:看吧,我说的没错吧?咱们来这儿卖吃食,就得凭运气。
有人来买,咱们卖给她就是。
若是没人来买,咱们也不必求着人家买。
请求人家买点什么,虽说不像街上要饭的叫花子,拿着个碗,请求人家赏口饭吃,那么难堪。但也有点没面子。
她是宁愿饿死,也不求着人家来买吃食的。
这个想法,她早跟盈盈姐姐说过。
顾盈盈明白徐馨兰的意思,无非是想跟她说,有人来买,就卖;若是没人来买,也别上前去求人来买。
一求着人家做事,就得放低姿态。
在馨兰妹妹看来,必然是没面子的事。
但于她而言,只要能挣到银两,能有饭吃。就算请人家来买,也无妨。不过就是相当于打了个广告,能丢什么面子?
想想之前去东街买面粉,在前往店铺的路上,都还遇到了付昕和尹月娇的。
那个姓尹的贱女子骑在白马上,而为她牵着马儿的男子,正是付昕。
是尹月娇先招呼的她:
“吆喝,那不是顾小丫儿么?”
她听到尹月娇的声音,就觉得胃里暗流涌动,很不舒服。当即就伸出双手捂着耳朵,免得再听到尹月娇说什么。
同时也加快步伐,往粮铺赶去。
可是尹月娇的声音,依然还能传来,且是说的一句话,比一句话难听。
说什么,“你个浪蹄子原来心仪着付郎,却见付郎对你无意,就转身去追求姓赵的穷书生。”
“哼,这下可好。姓赵的为了养活他娘,前往漠北征战。由于身子骨太弱,被敌人KAN死在那儿了。”
“你看你,门儿还没进,就把那个姓赵的穷书生克死了。”尹月娇嘲讽地笑了笑,说道:
“往后,谁敢娶你?”
她听了后,只在心里觉得,那个姓尹的贱女子的话,真是可笑。
且还不说,姓尹的和赵寻素昧平生,对于赵寻有没有活着回来这事,不是太清楚。就算那个贱女子认识赵寻,也知道他的情况,也不该用这种恶毒的语言来伤害她。
在原主留下的记忆里,有尹月娇骂她的话语,说她惦记着付郎,上赶着去给付郎送这送那的。有伤风化。
说原主为了能嫁给付郎,就对他百般痴缠,甚至可以说是不择手段。
弄得付郎生怕被同窗们笑话了,只好躲着原主,如同躲瘟神一般。
那些话,是尹月娇说给原主听的。可是在她今天前往东街的粮铺,去买面粉之时,又听到尹月娇提起了。
“……你以前为了让付郎娶你,就哄着他高兴,对他说,只要他能娶你,将来就把你们顾家的田产,分一半给付郎。不仅如此,你还说,付郎进京赶考的盘缠,也包在你身上。”
“在这世间,还有比你更傻的女子,愿意倒贴钱给付昕,养他这个小白脸?”顾盈盈不屑地扫了,坐在马背上的尹月娇一眼,问道。
尹月娇气得伸手指向顾盈盈,说道:“老娘我有银两倒贴,可你这个乡间女子,却是想倒贴,也倒贴不起。而且我家付郎也不稀罕。”
顾盈盈伸手鼓掌两声,“呱,呱。”说道:
“有人要是不稀罕。那之前偷了我的白马,把我的白马给虐待了的,难道是鬼?”
付昕一听这话,厚脸皮还有点泛红了。尴尬地看了看顾盈盈,眼神里流露出无奈。
顾盈盈狠狠地剜了付昕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