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是个坏东西,沾谁谁倒霉。好几个人沾到,脚就仿佛是长在地上一样,挪不动了。
“快跑啊!”至临这事喊。
可是往哪跑,只有四面墙。即使只有四面墙,至临还是找到地方逃。
银水流到脚下,少年抱着王聪和钟瑜玟飞身悬空。
他看到至临拔剑跳起来,一剑刺死一个正在水银里挣扎的侠客,侠客被水银禁锢双脚,只能倒地受死。至临竟收剑踩在那死人的肩背上。
少年大骂:“剑舍的太卑鄙,竟拿活人当垫脚石!”
他是受了在佛窟被踩死的人的启发,别人是受了他的启发。大家纷纷杀掉已经陷在水银里的人,站在他们尸体上,看水银从脚边流走。
少年说:“这也是权宜之计,水银一定会把这房里灌满,何必为多活一时半刻就杀人。”
钟瑜玟说:“你看那陈观,他本可以和我们一样飞身浮悬,竟也选择杀人。”
内功好的人,比如归藏的掌门、三禾的掌门和夕惕的一众都悬身在空。
内功不好的人,有点被人踩在脚下,有的踩别人在脚下。
武林团结的假象就被这水银冲跨掉。
少年说:“正人君子们都演不下去了。”
归藏的掌门说:“你死我活,江湖自古来的定律,少侠你是看得少。”
钟瑜玟说:“快带我去那面玄武岩砖墙。”
少年左拥右抱来到那墙边。
钟瑜玟说:“两侧的墙都是水银,碰不得,身后的墙是佛墙被破后出现,照理它不改在这。”
少年问:“那说明什么?”
钟瑜玟说:“说明逃生的方式只能从这个面墙找,快带我一块一块砖查看。”钟瑜玟和王聪举着火把照亮墙壁。
悬浮的人也跟着来。陈观和至临从人家尸体上踏步飞来,以为少年他们发现了什么。
“陈盟主真是迫不及待啊,怕我抢了贞利剑?”少年对陈观说。
陈观理直气壮地说:“贞利剑是武林至宝,是属于武林同道的,谁也不能独有。”
少年笑了,邪魅笑说:“剑只有一把,你的武林同道加起来有多少只手?由哪只手来握住这把剑?”
陈观说:“重要的不是哪一只手拿剑,而是可能危害江湖的手不能拿剑。”
少年认真地说:“要是我一定要我这只手拿到剑呢?陈盟主,你觉得这里有人能挡得了我吗?”
陈观望着至临,回头对少年说:“我等誓死保卫贞利剑!”
王聪插嘴说:“最好是誓死,可别到时候又踩着别人的尸体苟活下去。”
陈观被说得无头无脸,转身飞到夕惕掌门身后。
少年看到这盟主就觉得可笑,满嘴仁义道德,行为卑贱得很,他带王聪和钟瑜玟往下飞去。
钟瑜玟看不出什么端倪,对少年说:“今天可能真要死在这儿了。”
少年大惊,连她这么说了,没有靠得住的人了。他说:“我化金钟为你们争取一点时间。”
钟瑜玟说:“不必了,横竖都是死。”
少年觉得自己死了无所谓,王聪和钟瑜玟就是跟着自己掉的火坑,要不是他想要贞利剑,她们现在还在夕惕逍遥快活。少年带王聪和钟瑜玟飞到一个角落,化出金钟,罩住三人。
他说:“水银也进不来,看看这帮人有没什么打算。”
王聪手说:“公子,这帮人就是等死了,不会有什么作为,你还是想想办法破墙吧。”
钟瑜玟说:“这些人没有一个靠得住,你使全力破墙吧。”
少年环顾四周,前面的玄武墙已经试过迫不得已,两侧水银墙碰不得,背后的墙按钟瑜玟的意思是意外出现。他决定想上击。
少年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做剑指的手势,转腕剑指头顶。
一把金色的宝剑如腰粗,拔地而起,刺向天花板。
天花板被剑击得晃动,瞬间显出很多闪亮的线条和圆点。
少年说:“真气化成的剑被它吸收了。”
钟瑜玟说:“上面是星秀图,需要真气驱动。”
少年领会,带她们两个人飞上去,伸手撑掌顶住天花板,朝钟瑜玟点点头,然后运气在掌上,天花板受到少年真气的冲击,显出星秀图。
至临喊道:“快看!机关在天顶!”
陈观带领众人飞冲上去,挥剑就是砍,要砍破这天花板的样子。
天花板吸收了少年的真气,反击到陈观他们身上,他们的剑一碰到墙,就应声断裂,金色真气从白色圆点冲出,如注,击到他们身上。
陈观等人被击落,眼看要掉到水银里,他们旋身翻转,踏在地上的死尸身上,再飞身悬浮。有人来不及找死尸,只能落到水银里,成为别人的踏脚石。再飞扶上来时,悬空的人少了一半左右。
少年感慨:“陈盟主英明,武林轻功好手又少了一半。”
陈观顾不得回嘴,飞上来扶着至临稳住身体。
钟瑜玟已经看清头顶的星空图语,环抱少年的腰,说:“到紫薇垣去。”
少年说:“紫薇垣是哪个?”
钟瑜玟说:“中间最亮的那一个点,它居北天中央,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