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她家公子身后,手里还拿本《春秋》,卷成一根棍子,拿在手上四处敲。男子都有点活泼好动,但她装过头了。
她家公子拿了折扇,真把自己当读书人了,听到茶肆上传来之乎者也的说教,都要多听几句,走完一条街,他觉得当书生太累了,还是当流氓自在。于是他放开手,大摇大摆迈开步子。书生里也有玩物丧志的嘛,他扮的就是那种。
身后的书童也不正经,这里瞧瞧那里看看,这哪是书童陪少爷上街,简直就是小偷在走点。
而少年旁边的钟瑜玟就自在多啦,面具一遮,谁管你是人是鬼,不过官伎的身段还是在的,从背影就可以看出是一个婀娜的美少女。
路过一家妓馆,门口窗边廊上走召客的姑娘们,远远看到少年一行,赶紧补妆,整理腰带,清清嗓子,仿佛全城最大的金主迎面走来,个个都要使出浑身解数把他弄到自己床上去,把他的银子弄到自己兜里去。
少年一行人走近时,姑娘们先是娇弱地叫:“公子进来玩啊”“大爷进来喝两杯”......大家都想这弱声娇气,结果声音都混成一团,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
于是娇弱的声音变大,有人还动手拉拉扯扯,几个人抓住王聪的袖子,把她拽进楼里。
少年看起来弱不经风,经没有人邀他进去,简直岂有此理,谁才是真正的男人?!
真正的男人都是自己走进妓馆的,不用别人拉扯。少年跟着王聪进去,钟瑜玟也不能落单啊,也钻进去了。
妓馆虽不大,但内容丰富,熟客盈门。
两个姑娘按下王聪的肩膀,少年和钟瑜玟也跟着坐定。在人群中也席地而坐,前面是个戏台,但不演戏。
台上吟吟咿咿唱着某种小调,绵绵长长,催人入睡。两个姑娘安顿好王聪后,上台去加入吟唱的队伍。
又唱曲、又扭腰,看得少年要睡着了。这哪是妓馆,就是老年人待的梨园。环顾,在座的都是年轻汉子。现在都市流行这个摧人志气的玩意儿了吗?
王聪觉得如果只是这样唱曲的话倒可以坐一坐。
但这些人唱着扭着,腰带送有也不管,只管扭着,腰带都拖到地上了,不只腰带,有的人披肩都完全掉到地上,露出半个**,锁骨肩膀全在众人眼皮底下耸来耸去。
有人腰带一直不松,曼舞中,顺手轻挑,腰带也掉了,伸出长白的腿来。
少年这时候可不困了,盯着台上的腿看,她们转身旋舞,肩就露出来,踢腿摆腰,腿就露出来。
王聪看出不对劲,这不是正经唱小曲的,起身要走,被一个姑娘死死按在地上,“公子,别急嘛,保证后面的更精彩。”
王聪看得脸红耳赤,如坐针毯,却挣不脱那双手,手指甲上还涂成五颜六色。
她转头看她家公子,她家公子兴趣正浓,眼珠子都要飞出来,挂在鼻尖上才看得更真切。
她寿肘向后使劲顶,顶到她家公子小腹。
少年受一击才知道,现在实在妓馆看人家跳舞脱衣,自己还是个书生呢,对,是书生,不是江湖败类。
他猛地站起来。
这是台上小曲唱完,最后一声锣鼓重重敲响,姑娘们的衣服应声落地,姑娘们赤身露梯站在台上,站得笔直,和受检阅的士兵差不多。
王聪甩开肩上的双手,撑着膝盖站起来,看来她为站立付出很大努力,少年伸手扶着她,她甩开少年的人,“公子不是好这一口吗?你留下来看好了。”
少年和钟瑜玟追在她后面冲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