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烈心中微沉。
这头老狐狸是真的奸诈,言语争锋中丝毫不落下风,更不放过任何挑拨离间的机会,是个劲敌
他缓缓将护国剑从严首辅脖子上取回来,故作严肃道:“孤只斩似黄主事、马图这般的佞臣,像严首辅这种忠臣,孤可舍不得斩。”
说到这里,他又刻意压低声音,极冷的说道:“毕竟,九万玄甲军将士的血债,孤怎么可能只用一剑就解决严首辅的性命啊?!”
严松,就是当时极力拖延军粮运往巨鹿的大臣之一!
这位老首辅眼神一凛,他早就知道唐烈性情刚烈,又极为护短。
这玄甲军巨鹿之仇,怕是非要分个你死我活,才能彻底结束了。
女帝瞥了眼不得不示弱的严首辅,想着平日顾忌他背后的北方士族,多有忍让,今天见他在唐烈手下受辱,不由得心情大好。
或许,唐烈真的能够破开如今僵硬的朝局,为她攫取更多的权力。
“昨日之事,朕也已经了解清楚,马图不分尊卑,肆意侮辱护国剑,此乃大逆不道,大将军杀的没错。”
“至于黄主事在建邺三年贪污受贿严重,朕已经将此案移交给都察院在调查,一定会彻查到底。
”
唐烈已经大闹过朝堂了,那剩下的自然交给她来收尾,同时也能用这种方式宣布两人是同一阵营,为她扩大影响力。
闻言,严首辅半眯着眼,闪过一丝精芒。
用调查贪污案来转移唐烈杀官的恶劣影响,女帝避重就轻的这份权衡之术,已经玩的炉火纯青了。
“这个莽夫还真是好命,居然勾搭上女帝这个婊X为其庇护,再拿着护国剑,如鱼得水了!”
他心中一阵腹诽后,开始盘算如何对付唐烈了。
似戴宗等人心中更加憋屈,护国剑更多的意义是象征至高无上的荣誉,从来没人拿它真杀过官员武将。
唐烈仗着有女帝撑腰不会背罪,这才有恃无恐,可偏偏他们又无能为力,实在是气愤难平!
暂时没人再敢冒着生命危险抨击这个疯子,这场风波也就暂时落下。
也就是这时,唐炎站了出来,他朗声道:“陛下,末将有本要奏。”
众人的目光也随之落到这位毁誉参半的良将。
他在巨鹿大败过葬送九万玄甲军,也在洛阳力挽狂澜,抵挡入侵的胡人,救下大批北臣。
因此,他得以戴罪之身替朝廷镇守洛阳,作为大魏抵
抗胡人的第一道防线。
女帝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面色微黑的唐炎,声音不变的说道:“骠骑将军,有话请说。”
唐炎当即声音洪亮道:“这两年胡人愈发凶猛,末将镇守洛阳心有余而力不足。”
“末将恳请陛下允许玄甲军扩军,招募将士,也便更好的抵御胡人入侵。”
此言一出,全场震动。
唐炎坐镇洛阳三年从未提过扩军之事,一是军费紧张,二是朝廷也不许。
现在,他敢在朝堂上公然提出,此事多半就是唐烈主使。
唐烈才只有一万玄甲军就狂妄到眼下这个程度,要是让他重新手握十万重兵,那不是狂到天上去了。
那群本就害怕唐烈报复的北臣顿时就炸了,一大群官员纷纷站出来极力反对。
“陛下,如今朝廷财政短缺,哪里还能支持玄甲军扩军,这无疑会加深朝廷跟百姓们的沉重负担。”
“是啊,扩军一事,劳民伤财,实在是不可取。骠骑将军若是守不住洛阳,尽早将兵权交出来,换其他将领过去即刻。”
“三年都守过来了,现在突然说要扩军增兵,本官有些怀疑骠骑将军你的居心啊?”
“咔嚓!”
唐烈右手用力的捏断轮椅一角,眼神骤然变得犀利无比,将两道寒光冷冷的放在一人身上,更是大声怒喝道:“你说什么?”
之前率先站出来抨击唐烈的刑部员外郎,说的最起劲时,冷不丁的遭到一道雷霆震喝,整个人陡然一惊。
他干咳了一声,对于这位敢拿剑威胁首辅的大将军有些畏惧,又硬着头皮说道:“本官这是在为朝廷和百姓们考虑,大将军……”
“你叫什么名字?”唐烈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怒目如电的发出质问,语气很不善。
刑部员外郎稍作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本官汪伦……”
“过来!”唐烈冷冷的看着他,犹如望着一个死人,眼里没有半分温度。
汪伦被盯的很是渗人,莫名有些心慌,他强作镇定道:“大将军,现在是朝堂之上……”
唐炎见状,二话没说就大步流星的朝汪伦走了过去,气势汹汹。
汪伦顿时更加慌神了,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大喊道:“唐炎,你想干什么?”
唐炎立马就抓住了汪伦,又引得周围几名刑部官员纷纷叱责。
“骠骑将军,在这朝堂之上,你公然对
一名五品官员动手,是什么意思?”
“这里可不是洛阳军营,你最好别太放肆,还不松手……”
唐炎充耳不闻,依旧抓着神色慌乱的汪伦,疾步来到了大哥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