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万块也不值?”王斌吹胡子瞪眼,“老弟,这就过分了啊,你知道六十万的毛料在瑞市意味着什么吗?”
杨磊当然清楚。
毛料的价格非常便宜,就这种十斤左右的料子,大多在几百到几千之间,能过万,就是表现非常好的。
六十万?
那是最顶级的毛料价格,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切大涨的那种,奔着几百万的利润去的。
杨磊说这料子连六万块钱都不值,那不止是打脸王斌,更是打脸那么多翡翠人一代代总结下来的通用经验,虽然这种经验本身就不是百分百的靠谱。
尤其是这块料子,都不用太丰富的鉴玉经验就能发现其中的品质。
皮壳又薄又细。
打灯一看,种水又长又老,颜色也是肉眼可见的深黑。
这都是有好玉的表现。
要说这样的料子连六万块钱的玉肉都切不出来,别说王斌,整个瑞市所有的玉石行业从业者都不答应。
所以,王斌很激动。
杨磊却不紧不慢地耸耸肩,“再赌一次?”
王斌下意识地点头,但“好”字没说出口,表情也逐渐纠结起来。
原因很简单,刚才和杨磊打赌输得太惨了。
不光输了面子,还输掉一块极品料子,最后不得不以二百二十万的市场价回收,相当于输了二百二十万的现金,虽然收回了一块高档翡翠明料,但考虑到那料子是杨磊一分钱没掏地从他手里赢走的,这感觉更糟糕。
所以,王斌怕了。
怕再输一次。
数钱是小事儿,丢人是大事儿。
连续两次在专业领域输给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年轻人,他王斌还要不要在瑞市混饭吃了?
杨磊见状挑眉,又将了一军,“怕了?”
王斌瞬间暴走,“我王斌这辈子还没怂过呢,来,赌就赌,怎么个赌法?”
“就以六万块为界,切开后的总价值超过六万块,料子还是你的,我再给你六十万,算我买下来送给你的,要是没有超过六十万,你再让我在这里免费挑一块全蒙皮的料子,嗯,三公斤以下的吧,免得你心疼。”
“……”王斌又犹豫了。
不是王斌这人性格优柔寡断,实在是被杨磊的战绩吓到了。
从杨磊和张艺芸进入玉石城开始,王斌就关注到这一对小年轻,本以为就是一对年轻颜值高的有钱人家孩子来游玩。
然后,就见识到了杨磊的战斗力,出手两次,切涨两次,而且是大涨。
这眼力,已经超出了王斌对年轻人的认识,在他印象中,只有极少数实力极强且经验丰富的老翡翠玩家才有过这样的战绩。
注意,只是有过这样的战绩,而不是每次都能表现这么出色。
换句话说,就是那些经验丰富的老翡翠玩家们能有杨磊今天这样的表现,也是值得大书特书的。
但杨磊却表现得如此淡定,仿佛早已经司空见惯。
正是这超出常规的表现,让王斌心里没底。
杨磊却再次加码,“放心,今天在你这儿切垮的料子我自己认,切涨的统统按照市场价的八折卖给你的。”
王斌听到这里,狠狠跺脚,“行,再赌一把。”
久赌必输。
很显然王斌不知道这个道理。
或者说,太迷信行业经验。
说白了,还是没能扛得过人性这一关,侥幸、贪婪以及自大。
不过很正常,专业人士一般对自己的专业能力都比较自信,在吃大亏之前是不会向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小年轻认输的。
切割机开始运转。
火星四射。
噪音刺耳。
王斌用的依然是最麻烦但最保险的剥皮式切割法。
因为这块料子的皮很薄,所以,很快就开了一个大窗口。
然后,王斌的脸色就变了,“这不可能啊!”
杨磊凑过去瞅了瞅,拍了拍王斌的肩膀,“老王啊,要扛住啊,不甘心的话,再切两刀。”
王斌没理会杨磊,咬牙提起切割机又冲了上去。
只是吧,越切,王斌的脸色越难看。
直到把那块料子大卸八块。
这料子的种没得说,高冰种。
颜色也极好,浓阳绿,还是满绿。
可惜,有裂,小细裂,虽然没有刚一块的帝王裂那么夸张,但也足以让任何料子贬值百分之七十。
如果只是这样,这块料子还能挖几颗不错的戒面或者珠子,多少能收回点成本,认真抠一抠,还真有机会抠出六万块钱的蛋面戒面之类的小件。
但这块料子除了有裂,还有藓。
黑乎乎的藓癍从外边渗透到里面,几乎没有放过哪怕一寸玉肉。
这料子,就算有手很巧的玉雕师做精心设计精心雕刻,能把藓癍变废为宝,还能避开所有的裂隙,做出来的成品也绝对超不过六万块钱,六千块都悬,是真正意义上的料不抵工,哪怕再怎么不惜血本的设计加工,也没有获胜的可能。
这料子,废得很彻底。
等彻底把这块料子切到不能再切,王斌才支起身子,“老弟,你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