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我那处还有一些描述了敖青的能力、蜃宇珠神效以及当日龙虎山屠龙之战后,井口外围的简明情况。”
吕存仁站起身来,对着白雨泽开口道:“今夜您就先好好养精蓄锐,我明日就将其送过来,等您觉得什么时候时机成熟了,再入井便可。”
“好。”
白雨泽微微颔首,点了点头。
虽然他心中清楚,吕存仁那里所掌握的线索,必然十分有限,毕竟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在入井之后成功从井下生还过。
但有资料总好过完全两眼一抹黑,聊胜于无。
“那么,本官就先行告辞了。”
城隍吕存仁朝着白雨泽拱手下拜,语气尊敬的开口道。
白雨泽的眸光微微一凝,原本想要侧身让开,不愿受此大礼。
毕竟他虽然答应冒险入井,可吕存仁也答应了他相应的条件,这只是交易,没有尊卑贵贱之分。
可是看到吕存仁那清澈的眸光,白雨泽的身子一顿,眼中多了一丝了然,负手而立,坦然受了他这一拜。
从吕存仁的眼神中,白雨泽看出,对方这一拜,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齐渊镇上这几百户人家里的上千口百姓。
是为了那些起早贪黑、勤勉生活的市井小贩。
是为了那些各地奔走、终年无休的行脚商人。
是为了那些操持家务、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
是为了那些志存高远、挑灯夜读的莘莘学子。
为了那些天真烂漫的孩童,为了那些白发苍苍的老人,为了那些街市上的每一句欢声笑语,为了千家万户的每一盏灯火。
如果敖青惨死后的血雾之祸无法消弭的话,那么这里的一切,都将会毁于一旦!
虽然之前白雨泽对于吕存仁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但此刻,同为庇佑一方的神祇,他们的心意彼此连通。
“白公子,在下告辞!”
吕存仁缓缓直起身子,而后倏地腾空而起,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白雨泽目送着吕存仁离开,而后缓缓坐回南院的石凳上,双眸微闭,指节又开始在面前的石桌上有规律地轻轻敲动了起来。
而在他的上空,飞旋着的青罗纸伞闪烁着荧光,好似在与白雨泽指节敲动的节奏遥相呼应。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在白雨泽答应了吕存仁他将会深入古井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下定了背水一战的决心。
“仙界龙族如何?龙族至宝又如何?我若前往,战则必胜!”
白雨泽眸光明亮到比天上的星星都还要更加耀眼。
他整个人表面上看起来虽然依旧如往常般云淡风轻,可实际上,他的热血在沸腾、他的法力在奔涌、他的气势在攀升!
就好似平静海面下的汹涌暗流一样,在寻常中孕育着超常,在平凡中沉淀着不凡!
……
齐渊镇县衙不远处的城隍庙门口,一道幽影凭空出现,吕存仁刚一现身,早就恭候在此处的武判官和夜巡司两人便立马迎了上来。
“大人,您跟那姓白的谈得怎么样?没动手吧?”
武判官性格直率鲁莽,上来就开口道:“要我说,那姓白的要是爱摆臭架子,那咱们明天干脆就召集手下所有人,摆好场子再去会一会他!”
说完,武判官还颇为不服地轻哼了一声道:“他白雨泽强归强,可这又不是在他的玉灵山,我就不信倾咱们城隍庙全盘之力,还搞不定他!”
吕存仁没有说话,而一旁的夜巡司却是抿了抿嘴,面露难色地开口道:“武判官,我不是故意要跟你唱反调,但从刚刚那短暂的交手来看,依我的拙见,想对付白雨泽那个境界的强者,这其中的差距恐怕已经不是靠人数就能弥补的了。”
说完,夜巡司眼珠子一转,开口献计道:“依属下之见,不如来一手驱虎吞狼,想办法让白雨泽跟占据翠微山的那头百年老槐妖王争斗起来,两虎相争,必是两败俱伤,届时无论结果如何,于我等都是有益无害。”
“好了,收起你们的暴脾气和小聪明吧!”
吕存仁威严的目光从武判官和夜巡司两人的脸上逐一扫过,不怒自威地开口道:“白雨泽已经答应会出手,替我们解决老宅古井中的隐患了。”
“什么?!”
听到这话,武判官和夜巡司两人脸色齐齐一变,不可置信地同时开口惊呼道:“您把那古井中封印着龙女冤魂的事情,也都跟他说清楚了?!”
“那是自然!”
吕存仁面露怒色,冷声道:“难道在你们眼中,本官是那种巧言令色、欺上瞒下,靠骗去让人办事的人吗?!”
“大人息怒,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武判官和夜巡司两人立马连连摆手。
“不过既然知道那井里封印着什么,白雨泽凭什么还敢下去?”
武判官忍不住开口道:“这几百年来,那么多修为高深的人,都来此处尝试过,可却无一生还,他白雨泽难道认为自己比所有人都强?”
“虽说五百年的道行,再加上宝物和术法,白雨泽的实力在尝试过下井的人中,也绝对是最顶级的那几个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