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影轻移,将当空皓月给遮掩到背后,好似给一位珠玉美人披上了一层薄纱一般,凭空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神秘感。
月华被薄云掩住,洒下的银辉也不由得黯淡了几分。
树影摇晃,宛若鬼魅在墙外手舞足蹈,发出沙沙的轻响,好似有人暗中潜行的细微脚步声。
似乎是知道了接下来故事的发展充满了血与泪,就连天空中的皎月,都掩面不忍再听了。
有故事,却无酒。
吕宅南院中的气氛到了这里,也似乎稍稍有些干。
城隍吕存仁看着眼前仿佛洞悉了自己所有心思的白雨泽,他咽了一口喉咙中并不存在的吐沫,再也不敢心存任何拿捏白雨泽的侥幸。
“白公子,既然你如此料事如神,那接下来的事,本官也就不兜圈子,长话短说了。”
吕存仁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面对老天师的警告,我父亲当时也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当中,毕竟他好不容易才高中状元,并且一直志在建功立业、治国安邦,现在因为这件事,他那眼看着即将实现的梦想,却是又一次来到了悬崖的边缘。”
“可就在老天师以为我父亲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为了功名和前程而抛弃敖青的时候,我父亲却给出了一个让他大为惊讶的选择。”
说到这里,吕存仁顿了顿,开口道:“我父亲说,如果做官的代价,是需要牺牲掉他跟敖青的感情,是需要背弃掉他对敖青的承诺,那么这官,他不做也罢!”
“说实话,其实我真的挺佩服我父亲的,即便是现在的我,恐怕也做不到像他当年那样的斩钉截铁,为了一个女人,而舍弃奋斗多年才得来的大好前程,到底值不值得?”
吕存仁唏嘘着摇了摇头。
“值得与不值得,因人而异吧。”
白雨泽面露沉吟之色,淡淡地开口道:“对于人们来说,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能大致分为两类,一种是必需品,没有就活不了;而另一种是奢侈品,有了便锦上添花,没有倒也能勉强度日。”
“对于某些人来说,前程是必需品,而爱情则是奢侈品,所以他们会极致的功利,削尖了脑袋向上爬,哪怕要为此牺牲掉自己的爱情,去缔结一场与爱情根本毫不相关的政治联姻,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白雨泽接着道:“可对于另一种人来说,则恰恰相反,爱情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必需品,有情饮水饱,所谓大好前程、金玉满堂,在他们心里也抵不过两厢厮守的粗茶淡饭。”
“你父亲当年既然肯为了龙女敖青放弃掉自己的青云之路,想来定是一个痴情种子,说实话,我还真是想不出,那老天师究竟是如何的巧舌如簧,竟能说得你父亲与龙女敖青最终恩断义绝,甚至让敖青死后都这样的不甘,在这井底的封印中怨恨了数百年。”
说完,白雨泽顿了顿,颇有些好奇地开口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唉……只能说,人心隔肚皮,善恶终难料啊!”
吕存仁微微叹了口气,脸上也是浮现出了一抹愤怒之色,开口道:“那老天师从一开始就存了歹念,而他,也正是利用了我父亲和敖青他们重情重义的性格,故而两边欺瞒,酿成了之后的惨祸。”
接下来,在通过吕存仁的娓娓道来,白雨泽这才了解到,为了拆散状元郎和敖青来为自己成仙铺路,天师府的那位老天师,到底做出了多么丧尽天良的龌龊事。
在吕状元这边,老天师利用修行人的身份,对他谎称,龙女敖青如果长时间逗留在人间,那么她身上的伤势不仅不会痊愈,反而会越来越重,到最后,哪怕她是得了长生的仙界龙族,也难逃香消玉殒的悲惨下场。
吕状元因为深爱敖青,心中顿时乱了方寸,老天师又趁热打铁,称自己乃道门领袖,可以举天下修行者之力,送龙女敖青回仙界,回到仙界后,有仙界仙气的滋养,她的伤势自然就能慢慢复原了。
为了救自己爱人的性命,在老天师的劝说下,吕状元只能忍痛割爱,无奈地选择放手,并将由敖青龙血所凝聚而成的血晶交给了老天师,期望他能实现诺言,帮助敖青重返仙界。
而老天师则让吕状元留在京都,等他的好消息,按他的说法,若是吕状元也一同回齐渊镇,那么敖青再见到他,定会舍不得返回仙界,那么就功亏一篑了。
吕状元对老天师的话深信不疑。
当年他也是第一次接触修行中人,再加上老天师在朝中一直德高望重,在伤心痛苦之下,吕状元完全没想到那一直以长辈姿态替自己着想的老天师,竟会是在欺骗自己。
在拿到龙血晶玉之后,老天师立马便开始了自己谋取敖青身上仙源的阴险计划。
他先是回到宗门,利用龙血与敖青之间的联系,对她施展咒杀之术。
虽然不可能就这样简单杀死敖青,但却能让伤势一直就未痊愈的她,状态再次雪上加霜。
之后,老天师一面让各路官员在京中轮番拜访吕状元,好拖住吕状元的注意力,另一面则集结了整个龙虎山的精锐,想要将敖青引到城外,联手击杀她,以夺取她体内那属于仙人才有的仙源。
敖青虽然伤重,可毕竟是仙龙,在拼死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