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翊按了按眉心，语气带着几分愠怒，“小孩子喝什么酒。”
陶语墨噘着嘴直跺脚，“我不是小孩子！我今年十九岁，是成年人了！”
说着说着，她的脸越来越红，酒劲儿上来了。
这反射弧未免太长了点……
顾景翊叹了口气，没再说她，打开手机叫车。
可能是夜色深了，打个车也要排队，而且他们前面至少还有五十人等着。
“赶紧走。”顾景翊收起手机，转身加快脚步。
才踏出一步，衣服又被扯住了。
“干什么？”
陶语墨踉跄了一下，勉强站稳，睁着一双可怜巴巴的杏眼，“不想走……”
“麻烦。”顾景翊认命似的蹲下，“上来。”
小小的重量压在背上，他轻而易举把女孩背了起来，沿着人行道不紧不慢走着。
女孩两只腿晃啊晃，一点儿都不安分。
顾景翊难得好脾气道：“闲着没事干，就打个电话给你朋友，叫她在宿舍楼下等你。”
“好……”
陶语墨迷迷糊糊应了一声，掏出手机，双手绕到顾景翊脸侧，对着屏幕一顿乱戳。
“哎？密码怎么不对……”
“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
“喂喂喂？我是小桃子，你快给我解锁！”
试了几次后，手机自动锁定了。
感受到背上的女孩没了动静，顾景翊偏过头去看，女孩枕在他的肩膀上，闭着眼，小脸通红。
醉得不轻。
良久，陶语墨喃喃自语，听不清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顾景翊问。
“妈妈……”
顾景翊：“……”
贴着温暖的背脊，久违的安全感包围着陶语墨，促使她的双手紧了紧，抱着顾景翊的脖子不松开。
“妈妈，墨墨好想你。”
“妈妈不可以不听医生叔叔的话，墨墨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妈妈，你是不是不喜欢墨墨了，怎么不说话呀……”
女孩的声音越发哽咽，却不敢放声大哭，只是时不时抽泣着。
压抑，难受。
顾景翊眸光一黯，轻声回应了一句：“我最喜欢墨墨了。”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女孩轻轻笑着，又安静下来。
晚间凉意更甚，陶语墨吹了一会儿风，渐渐清醒了几分，喉咙一阵发干。
“好渴……”
听到她的声音，顾景翊停下来，小心翼翼把她放到路边的石凳上。
“我去给你买水，你好好坐着，不许动。”
顾景翊看她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不说，音量稍微大了点：“听见没？”
陶语墨一下子支棱起来，“收到！”
还郑重其事地敬了个礼。
顾景翊被她这样子逗笑，一步三回头进了便利店。
买了一瓶水和解酒片出来时，石凳上空无一人。
“墨墨？你在哪？”
他四处望不见她，捏着水瓶的指尖微微发白。
醉得稀里糊涂，可别出什么事了。
顾景翊急得额角冒汗，连忙在附近跑了一圈，每个角落都找了一遍。
最终是在一家已经打烊的玩具店找到的。
陶语墨趴在玻璃上，一瞬不瞬盯着橱窗里的毛绒大熊看。
并且试图忽悠它：“熊二，跟我回家吗？你哥哥熊大在我手里，它可想你了。”
“陶语墨！”
小小的身子一惊，两脚并拢，站的比军训还直。
黑夜中走出来一个男人，身材高大，压迫感十足。
“不是叫你不要乱跑吗？你是不是要急死我，嗯？”
陶语墨仰视着眉头皱紧的男人，泪眼汪汪，“呜呜呜，我没做错事，你不可以凶我……”
顾景翊按了按突突直跳的额角，拉住她的手腕，“跟我走。”
“我不要！”陶语墨使劲甩开手，指着橱窗里的大熊，“我要带着它走！”
熊大和熊二是好兄弟，怎么可以让它们分开呢？
顾景翊耐着性子跟她讲道理：“刚刚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现在怎么又想要娃娃了？”
陶语墨叉着腰，鼓起腮帮子，“不是小孩子怎么了？年纪大不可以要娃娃吗？谁规定的？”
“明天来买，行不？”
“不~我现在就要，你给我买嘛~”
一不做二不休，陶语墨直接抱着顾景翊的手臂，晃啊晃。
本来顾景翊已经心软了，又莫名想到她也会跟男朋友这么撒娇，一张脸瞬间冷若冰霜。
“让你男朋友给你买。”
陶语墨挠了挠脑袋，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我没有男朋友……”
她嘀咕着，刚说完就改口：“不对，有。”
顾景翊一下高兴一下郁闷，完全搞不懂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下一秒。
女孩揪住男人的衣领，用力一扯，男人被迫弯腰，与她平视。
她勾起男人的下巴，挑着秀眉，笑嘻嘻道：“我看你就长得挺像我男朋友的。大美人儿，要不要从了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