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家族人,衣着统一,都是青色衣服。
胸襟部位,还有一个大大的“蔺”字,一眼就能分辨。
那位残月城的试炼者,穿灰衣,身上也没有明显的家族印记。
由头顶旷野,慢慢落下的蔺竹筠,看着情绪有些低落,精神也有点疲惫。
她在听到赵雅芙的呼声后,才意识到中央石洞内,有暗月城的虞渊。
严格意义上讲,她只见过虞渊两面。
——从虞渊真正苏醒后算起。
第一面,在虞家大殿,虞渊疯狂且残暴地,差点以毒丹,将她父母两人毒杀。
之后,真正面对面见过,就是试炼的禁地门前。
这是第三面。
面对虞渊,她的心情无比复杂,有愧疚,歉意,更多的则是仇恨,愤怒,还夹杂着一点,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畏惧。
在暗月城,在那大殿,她生平第一次遭受莫大羞辱,几乎身死。
被辕莲瑶带离,又被浸泡在恶臭味扑鼻的水缸,才得以消去侵入血肉的毒素。
她岂能不恨?
可她夜深人静,扪心自问时,又何尝不知道,造成这一切的,难道不是她父亲对殷绝的纵容,寒阴宗的唆使,还有她本能的佯装不知?
本就是蔺家、寒阴宗和她,种下的恶果,凭什么嫉恨人家?
每每想到这里,她内心就愈发苦涩无奈。
“残月城。”
詹天象和虞渊隔空相望,交换了一个眼神,由詹天象说道:“蔺竹筠,那位残月城的试炼者,叫什么?还有,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她?”
蔺竹筠眉头好看地皱了皱,“她叫娄玲,和残月城的冯馨分散了。我们是偶遇,就一道探索。”
“娄玲,我知道了。”詹天象眼睛微微闪耀,笑着询问蔺竹筠,“你知不知道,有外人侵入禁地?”
“猜出来了。”蔺竹筠神色一黯,说道:“我们蔺家,有三人被杀了。三人的尸体,我们也见过了,死状诡异,我都看不出死因。”
“就是因为知道,有外敌进入,我们见到娄玲后,才邀请她一道儿。”蔺家又有一人插话,“我们觉得,和她分开的残月城冯馨,还有其他残月城的试炼者,恐怕也遭遇不测了。”
这位讲话者,和蔺竹筠都因为在禁地入口,见过娄玲和冯馨一道儿,所以不会认为她就是入侵者之一。
还觉得,既然有外敌进入,大家就该同仇敌忾。
而詹天象,刚刚才和严禄、苏妍、虞渊联手,好不容易斩杀一个朱焕,自然知道眼前的娄玲,或许也有问题。
“我带你们下去吧。”
詹天象想了一下,说:“不止是我们,李家、严家和苏家,还有别的城池试炼者,都在下面。”
蔺竹筠眼睛一亮,道:“好。”
得知有外敌深入,她所想的和李禹就一样,觉得众人应该由分散,变为聚集状态。
“你们,是如何寻觅到这里的?”虞渊突然插了一句。
“就是误打误撞地,找了过来啊。”那位先前讲话的蔺家族人,面对他的问话,很是不耐烦,态度很是冷淡。
虞渊没有在这个时候,和他去计较,而是看着那怯弱地,望着楚楚可怜的娄玲,“不是你带路,恰巧找过来的吧?”
詹天象脸色微变,已想到某个可能。
那位蔺家族人,正要讲话呵斥,蔺竹筠打断了他,同样不悦地,看向虞渊,说:“娄小妹吓坏了,遇到我们之后,精神恍惚,反而想逃离我们。我们追着她,不知不觉间,就追到这里了。”
“哦,这样啊。”虞渊以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詹天象一下,说:“你领他们下去吧,我稍稍恢复恢复,迟点就来。”
“你记得要过来啊!”詹天象哭丧着脸。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领他们下去。”虞渊挥手,赶鸭子般,说道:“自己注意点。”
詹天象一万个不情愿,可还是应承下来,并且对身后的那些幽月城的试炼者说,“你们所有人,都给我待在这里,不许乱跑!”
他很清楚,身后那些试炼者,根本帮不上忙。
那些人,因为经历过朱焕的事件,再见到娄玲,听到他和虞渊的对话,早已心知肚明。
娄玲在他们心中,根本就是和朱焕一样麻烦,或许还会是更棘手的恐怖人物。
他们轻轻点头,还不敢多看娄玲,生怕被其觉察出不对劲。
“跟我来吧。”
刚找到一个石洞,还没来得修行的詹天象,先吞下一枚丹丸,然后又作为引路者,带蔺家族人往下而去。
蔺竹筠以眼神,示意了一下族人,立即跟了过去。
她望着詹天象的背影,觉得很蹊跷,“詹天象,怎么那么听虞渊的话?”
她是为数不多几个,知晓詹天象厉害的人,在家族内部,都将詹天象视为,仅次于他们五位的佼佼者。
就连詹天象,得到金象古神青睐一事,她都隐约听说过。
如此人物,还是幽月城的首领,为何就愿意听虞渊的?
蔺竹筠忽然觉得,可能坑底下,隐藏着什么秘密。
心中暗自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