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任何机械,全都纯人工。
但上万人一起的工作效率,却依旧显得非常恐怖。
不过短短几天,坝基相关位置的浮土,便已经被大概清理干净,露出了大片大片坚硬的岩石。
看着一群人刀砍斧凿,往往不知道多少锤下去,却都只能在岩石层上留下几道白印。
再看看那设计图上,朱肇辉标注的至少要入岩数米的数据,许思便忍不住面色发苦,心说要没有别的办法……
半年时间,这点人怕是连这几米的地基都无法凿通,就更别说是完成整个筑坝蓄库工程了!
朱肇辉却是不慌不忙,呵呵笑道:“光靠人力凿当然不行,不过咱们要是用火药炸的话,那可就不一样了!”
“用火药炸?”
听到这原本该是常识的话,许思却是面色一僵,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对这点,朱肇辉却是毫不意外。
毕竟虽说自宋元始,国人对火药的认识,便已经不仅仅是作为节庆丧葬烘托气氛,而是进行了用于军事的尝试。
这种重视,到了朱元璋手里更是达到了巅峰。
为此甚至在军器署内特别添加了火器局,专事火药相关的开发。
但即便如此,将火药用于开矿之类,这却还是头一遭。
之所以没用于开矿,并非是说没人认识到火药可能在开矿,开山碎石中的作用,更多的还是现实原因的制约。
而这现实原因主要有三点。
一是火药的威力不足,二是制作火药所必须的硝提取不易,导致价格高昂。
动辄就是百两一担。
一担百斤,也就是说一斤硝,那就得一两银子!
而火药配比,一硝二硫三木炭,意思是一斤硝搭配二两硫磺,三两木炭,才能制出一斤半左右的火药。
在这个普通人年入不过数两银的年头,用价值一两多银子的火药去开矿,而且还不敢保证效果,自然就没人敢去尝试。
毕竟一个不成功,那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化成水啊!
当然了,这些都只是火药没有大规模应用的因素之一,不是最关键的因素。
最关键的因素,还是因为时下之人,根本没人彻底掌握黑火药起爆的关键。
众所周知,黑火药起爆的关键有两点,那就是稳定的引火绳以及雷管。
没有稳定的引火绳,便无法准确的控制爆炸时间。
没有雷管,便无法将黑火药的爆炸威力最大化。
在这种情况下,许思几乎没想过用黑火药炸开岩石开掘坝体地基,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
也是因此,听到朱肇辉说地基可以用火药炸的时候,许思愣了半晌,才不可置信的道:“用火药炸,鲁王莫非是在开玩笑么?”
“你看本王现在,像是在跟你开玩笑的意思?”
朱肇辉白眼,心说硝贵,咱们可以自己熬,没有引火绳,咱们可以自己造,没有雷管……
那自己也有替代的办法!
总之一句话就是,无论是从工期,还是开掘难度。
用炸药炸,都是必然的选择。
当然了,这些办法到底是什么,朱肇辉可不会直接告诉许思。
毕竟同意筑坝蓄库,虽说有利用这点来宣传水泥效果的想法,但归根结底,他还是赶鸭子上架。
要不能将利益最大化……
那鲁王府对此次筑坝蓄库,又出水泥又出力还出钱,可就白忙活了!
这种事,朱肇辉可不干。
眼见朱肇辉一脸信心十足,却又不发一言的模样。
知道朱肇辉又是在借势拿捏自己,想要什么好处的许思郁闷道:“且不说此次筑坝蓄库,下官和鲁王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说最近……”
“按照鲁王的吩咐,下官每每上奏,可都没少为鲁王美言,为此而没少受陛下苛责!”
许思悻悻道:“为了鲁王,下官可谓倾尽所有,难道这还不够吗?”
“许县此言差矣!”
“毕竟许县来此监视本王,并最终摊上这筑坝蓄库的差事,可都不是本王所邀!”
所以你受这夹板气,那是你自作自受,跟我可没关系这话,朱肇辉虽没说出口,但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许思是气的鼻歪嘴斜,半晌才道:“那鲁王,现今又待如何?”
听到这话,朱肇辉脸上总算露出了满意的表情,表示想让自己帮忙用火药炸开坝基没问题。
但前提是除了炸开坝基所需的人手。
剩下的人在工期之类内,都得归自己调配!
“什么?”
听到这话的许思简直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声音发尖道:“此次起役,可是为了我大明的江山社稷,你居然敢将心思打到这些役夫身上,想让他等为你鲁王府所用——此事若给陛下知晓,鲁王你知道这是何等罪过么?”
“我这可是用知识换好处!”
“毕竟用我之法,可帮此役省十数万人之力!”
“以本王节省之人力,为我鲁王府所用……”
“何罪之有?”
朱肇辉义正辞严,一脸法子我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