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国公府。
听说汤和居然和胡惟庸就朱肇辉是不是能真在半年之内筑坝成功打赌,谁要输了发徭的银子就由谁负责……
国公府上下,那是如丧考妣。
“咱们家现今虽说有十几万两银子……”
“但这些银子,可都是咱们家上百人拼死拼活才攒下来的!”
“国公爷你的俸禄,这十几年加在一起,那可都才五六万两银子啊!”
“这要是输了,咱们汤家这十几年,可就全都白忙活了啊!”
不仅仅是汤鼎汤軏等几个儿子儿媳,便是一干亲族都忍不住满腹牢骚,不断的在汤和面前抱怨,表示这种和自家无关的事,汤和压根就不该掺和,更别说赌上全部身家。
“你们以为俺想啊?”
想到当时朝堂之上,朱元璋那眼光灼灼的模样,汤和就欲哭无泪。
不过抱怨朱元璋这种事,即便是在自家人的面前,汤和也不敢干。
只能安慰,表示自己已经派人快马加鞭传信朱肇辉,向朱肇辉确认筑坝一事了……
万一他真的有把握,到时候这场赌约,自家不但不会因此倾家荡产。
说不定还会因此而获得一大批封赏。
“蓄库之坝的难度,比之城墙,只高不低!
“咱们金陵城墙发徭十余万,年不过才修筑二里许……”
“发徭一万,半年时间就想筑成里许库坝?”
一群人闻言无语,心说这等傻子都知道不可能之事,你居然还觉得可能会赢?
看着一群人那一脸你是不是连傻子都不如的表情,汤和是郁闷无比,却有丝毫没有办法。
毕竟他虽然是功勋武将。
但眼前一群全都是亲族。
他总不可能用对付敌人的办法来对付这些人。
正气苦之中,有家仆小跑而来回报道:“公爷,汤劲回来了!”
听到是派去句容传信的汤劲回来了,汤和赶紧相传道:“那小子都和你说了什么,快快禀报!”
“鲁王什么都没说,只是修书一封,命在下转交公爷!”
汤劲回应,将信交给了汤和。
汤和赶紧打开观看,胡氏汤鼎等亲族也全都翘首以盼,焦急的问朱肇辉到底都在信里写了什么。
“他说半年之内筑坝完成,并非没有可能……”汤和欲言又止道。
“居然还说有可能完成,真的假的?”
有人依旧狐疑,却也有人长松口气,表示虽说因为和朱肇辉接触的少,并不太了解。
但现在此事已经上达天听。
要真没半点把握,朱肇辉应该不至于还敢如此大放厥词。
“所以虽然希望不大,但终究也不算全然没有希望!”
汤鼎一边分析一边安抚众人,却注意到汤和满脸纠结,有些纳闷道:“肇辉如此回答,对你和左相赌约来说,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爹你为何反倒愁眉不展?”
“你以为我想愁眉不展?”
汤和没好气的闷哼,将信交给汤鼎,让他先看完信再说。
“半年筑坝成功,虽难如登天,却绝非无半点可能!”
“只要能厚以衣食,再以利趋之,不愁出徭之民,不能以一当五,甚至以一当十……”
看到这些,汤鼎原本还喜上眉梢,觉得要真如此,说不定还真有机会赢。
但在看到接下来朱肇辉说可惜鲁王府现在全部身家,也不过万许两银子。
即便是再想对徭役之民趋之以利,帮国公府赢得和胡惟庸的赌约……
却也是有心无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时候,汤鼎是彻底的愤怒了,气的浑身发抖道:“什么有心无力,什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这分明就是赤裹裹的在问咱们家要银子啊他……”
“他自己招的事,害的咱们家帮他背锅不说,居然还有脸问咱们家要银子……”
“简直是无耻之尤!”
“也不知道大丫头是怎么教的,居然教出了这么一个祸害!”
知道信的内容之后,在场人等也是气急败坏,纷纷表示这银子自家绝对不给,而且也给不着!
“不给?”
“不给行吗?”
看着一群人的表情,汤和怒其不争的呵斥道:“难道你们还没看出来,人家既然能写信过来,那就是笃定了这银子咱们家非出不可——毕竟他要是不能按时完成筑坝,最多也就是被陛下训斥一顿,可咱们家呢?”
一想到筑坝不成输了赌约,自家就得赔上十几万两银子。
汤鼎汤軏等等是悲愤不已,心说原本以为只是朱檀混账。
没想到朱肇辉居然比朱檀更混账。
不知道对自家十几年的庇护感恩也就罢了,居然还将自家往死里坑!
“或许不是人家不知道感恩,而是咱们家做的太过分呢?”
听着这些,国公夫人胡氏忍不住道:“说是庇护,但同处一个屋檐下十几年不闻不问也就罢了,毕竟当初他们家不受陛下待见,可人家因为献药有功成功继封,咱们这些娘家人居然连继封大宴都不出席,也难怪人家寒心……”
“娘!”
“这都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