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泉山,距离幽州城西面十里左右。
这座六峰连缀、逶迤南北的玉泉山,是西山东麓的支脉,在“山之阳”,它最突出的地方是“土纹隐起,作苍龙鳞,沙痕石隙,随地皆泉。
因这里泉水,“水清而碧,澄洁似玉”,故此称为“玉泉”,这座山也因此称为玉泉山。
山势为西北走向,状如马鞍,纵深1300米,东西最宽处约450米,主峰海拔100米。山中奇岩幽洞,小溪潺潺,流泉活水,有风水宝地一说。
由于它倚山面水,距离幽州城也不远,就把这里定位烈士陵园的园林。
与此同时,李世民下令在山顶建玉泉阁,供奉三清道祖,并派道行高深的道士,为英雄们祈福。
安葬的地点选好之后,申虚子带领工匠修葺了一个半月形的陵墓。
左右两侧的月牙就好像是两条坚实的手臂,将陵墓托举起来。
方案一经确定,申虚子也顾不得那么多,这不是一件小事,更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掩埋了,这是对英雄们的不敬。
朝堂上,有人也提出来反对的声音,觉得这是资源浪费,李世民直接把他们给无视了,让申虚子无论如何要顶住压力,纪念碑和烈士陵园必须建成。
大概过了半个月,秦侯爷到了幽州。
申虚子见到秦侯爷,像是见到了大救星一样,师叔祖来了,整个人也有底气了。
然而在秦长青到了幽州的第二天,去幽州刺史府见段珪,准备在征调工匠,工程进度太慢了。
谁知道,正准备出城的时候,却发现城外聚集了上千百姓,人山人海。
“兄长,这里怎么这么多人?”秦侯爷不解的问。
“兄弟,我正准备向朝廷报告呢。”段珪一脸无奈,“这群人都不是来闹事的,是主动要求帮助朝廷的。”
“主动要求,为什么还不同意?”秦长青一愣。
“当年三大征,河南、关中一代,几乎家家户户的壮丁全都去了辽东,他们多数都是战死者的家属。这些人还有一个要求,想要去辽东拆了尸塔京观。”
秦长青听闻,开始打量人群,多数都已经白发苍苍,身边多数拉着少年,战乱让他们失去了一代人。
儿子、兄弟、父辈们,战死在辽东,不能入土伟岸,还要被堆成尸塔京观风吹日晒。骸骨运回来,虽然无法分辨,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尽一份力,也是了却也一桩心愿。
秦侯爷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当下走过去。
聚集的人群,看见秦侯爷的装饰,以及和段珪之间的聊得融洽,就知道不是一般人,顿时也安静下来。
“我乃大唐平西侯爷,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和我说,能满足的,我都满足你们!”
秦长青话音刚落,一名老者对着秦长青深深一施礼,“侯爷,小老二家里战死了一代人,连个后人都没留下,就像趁着自己还能喘口气,去辽东收敛骸骨,然后回来的时候,捧一撮土,安葬他们!”
老人说完,其余的人,也纷纷点头,恳求秦长青。
“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路途遥远,况且修建烈士陵园也不是轻松的事情,你们年事已高,要不就别参与了?”
秦侯爷看着这群走路颤三颤的老人,也是一脸无奈。
“侯爷,您误会了。我们虽然老了,可我们有的还有儿子、孙子,他们都是壮年。有的收养了战友的遗腹子,都能帮上忙的。”
说完,人群里面,一瞬间走出来几百名青年男女。
秦长青看着这群青年男女,有看看这些白发苍苍的老人,心理很不是滋味。
这时候,一个老妇人住着拐棍缓缓走出来,在身边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幼童。
衣服上虽然打着补丁,但却洗的十分干净,两个人的头发也是一丝不苟。
秦侯爷见老妇人要行礼,急忙走上去将老妇人搀扶起来。
“老人家,你家中人也是战死在辽东了?”
秦长青开口问道。
老妇人没有回答,而是泪如雨下,“侯爷,老身的丈夫,是一名果敢都尉,带着五个儿子出征,最后一个都没回来。留下一个孙儿,却在隋唐交替的时候又战死了,现在只剩下一个重孙了。”
老泪纵横之下,孙儿十分懂事的抬起手,给老妇人擦拭泪水。或许,仅剩下的重孙,就是他这些年唯一的精神支柱了。
从老妇人的言行举止就能看出来,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果敢都尉也算是中层将领了,她也很可能是大户人家出身,只是没想到三大征之后,丈夫和五个儿子一个都没回来。
秦长青简直无法想象,她是怎么带着重孙一步步熬过来的。
“老人家,家里除了你们二人,可还有别人?”
秦侯爷叹了一口气,“平日里你们以什么为生?”
“没人了,全都去了。家里只有我们二人。隋朝那会儿过的苦,大唐立国之后,分了田地,但老身岁数大阿乐,只能租给人家。”
老妇人爱怜的抱住孙子,一脸心疼,“幸好陛下免除了农税,现在还能糊个温饱。”
“既然如此,本侯答应你们可以去修烈士陵园,但是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