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个江南,被你们弄成了藏污纳垢之地。你们想挣钱捞名声,本侯都可以不管,但扶持杨氏遗孤造反,不行!”
“你不服可以和本侯打,可以找本侯兴师问罪,但是,你配吗?”
“文、武两项,你们江南所有人任选,你们觉得能赢本侯吗?真以为本侯大唐第一才子的名号是摆设?”
顾怀德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侯爷,你屠了一座书院,你以为天下文士会如何?京城会如何?到时候,兴师问罪起来,恐怕你也不得好死!”
“是啊!”
秦侯爷的脸上突然露出“惶恐”的神色,“多谢顾大人提醒,不然本侯都忘了还要回京复命。但是呢,军令是魏王下的,充其量就是罚俸圈禁,写一篇罪己书罢了,你觉得陛下会杀了亲儿子?”
“……”顾怀德就感觉自己哔了狗,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顾大人,陛下登基至今,政绩可见,百姓富足,为何要反?”
“你再告诉告诉本侯,被杨如婧招募的信徒,原本可以老婆孩子热炕头,可走上那条路,他们的命运呢?”
“你觉得公平吗?划江而治?你们也配?”
城外,突然升起一颗信号弹,在空中炸响,异常刺耳。
顾怀德心里一惊,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
“秦侯爷,难道你在吴中县还没闹够吗?”顾怀德深吸了一口气,“该交的人本官全都交出来,还不行吗?”
“不行!”秦侯爷掷地有声,“任何造反的苗头,全都要扼杀在萌芽状态!”
话音刚落,有人已经取来枷锁,套在了顾怀德的脖子上。
“顾大人,不好了……”
一名军卒急匆匆的跑来,看到被带上枷锁的顾怀德顿时一愣。
“说!”顾怀德虽然被套了枷锁,但官威还在。
“出现一支队伍,打着长江守备军的旗帜,正在攻城!”
“现在已经攻破了东城门,正在向顾家、王家、袁家集结!”
“完了!”
顾怀德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上,面若死灰。
吴中城外,英国公李绩之子李震引军入城。
吴中府兵,纷纷缴械投降。
哨骑们策马在城内奔跑呐喊:
“奉魏王殿下军令,入城追查逆贼。有举报者赏,窝藏逆贼者杀!”
秦侯爷骑在战马上,精神有些恍惚,自己真的在不知不觉间,活成了老流氓程咬金的样子!
长江守备军入城,城内各大家族势力始料不及。
因为勋贵之间的斗争,就好像在下棋。
别管你对对方有多恨,谁都不能掀桌子。
哪怕是李世民,也要坐在棋盘前,装出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
这就是豪门、士族、氏族、勋贵、皇族之间,最常见也必须要遵循的政治模式。
如果想操刀子,李世民早就操刀子砍了,不会这么能演。
吴中知府府衙,坐着三个。
李泰被当成小吉祥物,坐在了首位,秦侯爷坐在一侧,搞得李泰十分不自在,第三个人就是带着枷锁的吴中知府顾怀德了。
秦侯爷开始写条子,准备抓人。
每写完一张条子就递到李泰面前,李泰极不情愿的扣上自己的魏王印信。
然后秦侯爷将条子整理在一起,十分不情愿的拿出来自己的平西侯爷印,一脸纠结的盖在李泰的下面,十分刻意的保持了一点距离。
“喂,”李泰狠狠瞪了秦侯爷一眼,眼里全都是鄙夷,“就咱仨,你别演了!”
“我就是在欣赏我这一手好字。”
秦侯爷抿抿嘴,将条子递给了面前的军卒,还交代道,“告诉李震,罪名属实!”
军卒离开,长江守备开始在城内,不断的抓人。
李震听了秦侯爷的话,顿时明白了,抓人不是目的,目的是抄家!
抄家这种事情,武将们全都有经验,做起来也得心应手。
就在李震率军抄家抓人的时候,有人来禀报,吴中飞骑司常茂求见。
哦?
秦侯爷一听这里也有飞骑,还是姓常的,顿时就笑了,“快请!”
不多时,一个身穿黑衣之人缓缓走进来,对着李泰施礼,“参见魏王殿下,拜见侯爷!”
“常茂,你是常公什么人啊?”
“论辈分,是常公的孙儿。”常茂顿了顿,又补充道,“侯爷,是近亲不是远亲!”
“你们常家爱人全都是内侍和飞骑?”
常茂挠挠头,“侯爷有所不知。大唐建国以前,关中常家,所以男丁尽数参军,是黑骑军的主力,其中的骁勇善战之卒,俱是当年的秦王卫队。后来黑骑军解散了,有的做了内侍,有的被编入飞骑和百骑!常家是陛下的家臣,常公严令,任何常家人不得出现从六品以上官员,不得参与朝堂政事!”
说完,常茂将一份小册子递到秦侯爷的手里。
秦侯爷打开一看,是各大家族的名册,以及联姻的关系和师徒关系等等。
简单说,这就是江南十二大家族的关系谱。
“终究是雷声大雨点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