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惘然浑身被搁得睡不着觉,她已经麻木了,她放弃抵抗,选择原地摆烂。
还有什么比她和床底下的老鼠,大眼瞪小眼更离谱的事情吗?
还真有。
和她深情对视的老鼠猛地转身,屁股对向她,拉了一泡屎。
苏惘然:?#%&#&?#&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落魄了,连老鼠都要拉泡屎来嘲笑你。
老鼠像狗一样摆了摆尾巴,睁着豆大的眼珠,飞快的离去。
苏惘然:&#?%%#?&
嘲讽!
赤裸裸的嘲讽!
苏惘然忍无可忍地撸起袖子,血液沸腾的叫嚣着,要跟那只不知死活,不识好歹,胆大包天的老鼠,狠狠的干一架。
镜中,土里土气的麻花辫尾端绑着扎线的头绳,一张脸平平无奇,配着花里胡哨的碎花袄,更衬得整个人严重不协调,像碎玉中乱入的破瓦片,丑得无法言喻。
苏惘然呆呆的对着镜子,泪流满面。
这张脸简直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属于放人群堆马上就被淹没的那种,头发因长年的营养不良而泛黄,十八九岁的年纪,却丝毫没有这个年纪本该有的青春洋溢。
瞳孔黑得如一团墨,上眼皮耷拉下来,怏怏的没有神气,脸部经太阳光的炙烤显得黝黑,多看一眼,都是种折磨。
苏惘然麻木的联系天道,天道就跟死了一样,关键时刻掉链子。
苏惘然:我的母语是无语。
掉漆的破门板不堪重负的颤巍巍开了一道缝,天花板因门板的动作脱落了一大块墙皮。
满脸皱纹的老妇人探出头,小心翼翼的问道:“妞妞,收拾好可以出门上学了吗?”
苏惘然一时怔愣,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好不容易逃离劳改的苦海,却依旧逃不过上学的制裁。
上学=世界末日
上学跟要苏惘然老命没有区别,去上学还不如去监狱劳改。
苏惘然垂死挣扎地举起尔康手:我现在去牢里劳改还来得及吗?
老妇人看到苏惘然痛苦到无以复加的表情,慢慢推门进来。
一双手如同苍老的树皮,布满褶皱,老妇人的手落在苏惘然肩膀上方,犹豫的停留了一瞬,又渐渐收回去。
苏惘然自然地牵过老妇人的手,粗硬的触感,如枯叶的脉络,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那双浑浊却清明的眼睛充斥着担忧,饱含着喜悦和慈爱。
老妇人试着抽回手,苏惘然紧紧拉住她的手掌,不肯放开。
老妇人叹了口气,另一只手回握住苏惘然的手背,安抚似的拍拍,道:“妞妞,实在不想上学…那今天就不去了。”
苏惘然:(?"?"?)??????
她放下苏惘然的手,脚一跛一跛的走出房间。
苏惘然怔怔地凝望着老妇人离去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这样的妈妈,请给我来一打。
裤兜震动着,苏惘然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为“老公”。
苏惘然:“?”
小小年纪就有老公?
现在的小孩儿玩这么花?
“喂?”苏惘然接过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