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萍走进一座深墙大院的宅子里,幽静的庭院里有七八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在练功,有男有女,腿上都绑着沙袋,在梅花桩上飞上飞下。
院内一侧一棵高大的松柏树下,坐在一个老者,头上盘着发髻,身穿道袍,一副仙风道骨,手上端着一把油光发亮的紫砂茶壶,眼睛盯着练功的孩子们,不时地嘴对嘴地喝口茶水。
老头江湖人称大先生,专门培养杀手,谭萍就是出自他的门下。谭萍走到老头面前,跪下磕了一个头,“师父,弟子给您磕头了。”
大先生用手捋着颚下胡须,轻声说:“是萍儿,快起来吧,来师父这一定是有什么事吧?”
“好久没见师父了,想来看看师父。”
“别人虽然看不出你说谎,但是师父一眼就能看出你心里藏着什么。”
“还是师父厉害,”谭萍笑嘻嘻地说,望着练功的几个孩子,“这几个小师弟师妹的工夫不错,比弟子当年的时候强多了。”
“嘴这么甜,一定是有事求师父。”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师父打听个人。”
“打听什么人?”
“最近京城来了个女杀手,年龄跟徒弟差不多,善于用毒,不留痕迹,师父知道这个人吗?”
大先生略一沉思,捻着胡须问:“干的什么活?”
“师父知道唐婉儿,替她管账的吴先生在茶楼被毒死了,还有给她运货的船帮帮主也死在这个女人手上。”
“看来像是针对唐婉儿的生意。”
“嗯,应该是针对唐婉儿的生意采取的行动。”
“有个叫收债女的跟你说的人很相似,收钱后替人精准复仇,会按照雇主提出的要求丝毫不差地做到。”
“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此女以前都是在关外,应该最近才来到京城,所以知道的人不多,师父也是不久前才听说的。”
谭萍急忙问:“师父,怎么能找到这个收债女?”
“广渠门内大街有家鸿祥绸缎庄,店里也做金钱买卖,负责金钱生意的赖掌柜也给外来的杀手介绍活,他应该怎么找到收债女。”
“谢谢师父,弟子告辞了。”
谭萍跟大先生告别后匆忙离开,心里挂念的家里的孩子,完成唐婉儿交代的事就尽快回家,女人一旦做了母亲,就身不由己了。
谭萍最初被唐婉儿雇佣监视王梓骞的时候,俩人有一套单独的联系方法,谭萍走进一家胭脂水粉店,要了一盒朱红飞霞粉,然后将叠成蝴蝶状的大明宝钞放在水粉盒上,柜台后的掌柜马上明白什么意思,让谭萍稍等片刻。
不一会一辆马车停在了胭脂水粉店铺门前,掌柜的示意谭萍上马车。谭萍走出店铺,上了马车,车夫赶着马车离开。
马车走了一盏茶的工夫,在一个茶楼前停下,车夫示意谭萍下车,谭萍径直走进茶楼,伙计领着谭萍来到一间茶室,春燕在茶室门口站在,掀起门帘,请谭萍进去。
唐婉儿坐在茶台边,斟了一杯茶,放在谭萍面前,“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唐小姐安排的事怎敢耽误,对唐小姐对动手的可能是江湖上被称为收债女的杀手。”
“收债女!”唐婉儿娥眉紧蹙,“以前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她以前都是在关外活动,最近才来京城,收钱后替人复仇。”
“替人复仇!”
唐婉儿神情一怔,心想眼下遭到的情况的确有点被人报复的感觉,但是想不出是什么人来找自己复仇。
“收债女要价很高,但是可以根据雇主的要求进行精准复仇。”
唐婉儿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找到这个收债女?”
“在广渠门内大街的鸿祥绸缎庄里做金钱生意的赖掌柜,专门给外地来京城的杀手介绍活干,他有可能知道收债女的事。”
唐婉儿点点头,“我听说过这个赖掌柜,表面上一团和气,但是行事毒辣,而且还有一手很厉害的拳脚功夫。”
“是,要想从他嘴里打听出收债女的底细不太容易。”
“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家里还有孩子,让春燕姑姑送你回去吧。”
“让王梓骞在家帮我看着孩子,不用送了,这里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再说你们还有事。”谭萍说完,起身往外走。
唐婉儿急忙叫住谭萍,“对了,还有件事。”
谭萍停下看着唐婉儿。
“最近有人在调查王梓骞的身世,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底细,回去后提醒他一下,千万要注意。”
“怎么又有人打听王梓骞的身份?”
“还不知道是敌是友,估计是有所图。”
“知道了。”谭萍说完,转身走出茶室。
春燕进来对唐婉儿说:“女婢这就去通知陆侠,让他带人抓了那个赖掌柜的?”
唐婉儿摇摇头,“先不要抓这个赖掌柜,做这种生意的人嘴都比较严,很难掏出什么。”
“不抓他怎么找到收债女?”
“去找他,出高价雇收债女帮咱们复仇,不行再抓他。”
“明白了。”
谭萍出了茶楼后,独自一个人沿着街道急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