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王梓骞被两个校尉推进牢房,李丁把牢门关上,然后将牢门上的大铁锁锁上,笑嘻嘻说:“那个姑娘为了救你不惜以身犯险,还指责人家陷你于不仁不义,终于求仁得仁了。”
王梓骞气得大骂:“都是你个老杂毛贪生怕死把小爷供出来,还有脸说。”
“我是贪生怕死,但是我不像有的人装逼啊,”李丁叹了一口气,“哎,真替那个姑娘惋惜。”
“你这种人还知道惋惜?”
“那么好的一个姑娘,白白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救了一个不知道感恩的东西。”李丁摇着头说。
“不用说我,你做的事罗大人都亲眼看到了,还是小心自己吧。”
“我这样的小人物没人会留意,就算注意到了扭头就会忘记,没人会在意小人物的死活。”李丁边说边笑嘻嘻地转身离开。
王梓骞呆呆地望着李丁远去的背影,李丁的话也刺痛了他,唐婉儿不止一次地救他,不管唐婉儿是何目的,他都无法还清这个人情。
王梓骞盘腿坐在破草席上,心想这是第三次被被关进诏狱大牢了,都说事不过三,上两次都是唐婉儿救他出去,这次唐婉儿被匪徒劫走,凶多吉少,这次恐怕是难以逃过这一劫。
王梓骞最担心的还不是自己,他牵挂的是唐婉儿,被一帮毫无人性的土匪掠走,后果可想而知,必须要想办法救唐婉儿,但是自己又身陷大牢。王梓骞不甘心就这样完了,静下心来把整个事件从头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突然有了救唐婉儿的办法。
王梓骞跳起来,冲到牢房门口,用力拍打着牢门,大声叫喊:“来人,快点来人。”
李丁急匆匆跑过来,“你叫什么叫?”
“我要见弦子,马上帮我通知一下弦子,就说我要见她。”
“你以为自己谁,你现在就是一个等死的囚犯。”
王梓骞急忙从口袋里摸出两张大明宝钞,把手从栅栏门伸到李丁面前,“我身上就这么多,如果半个时辰内让弦子来见我,等我出去给你一两银子。”
李丁见钱眼开,把王梓骞手上的大明宝钞拿过来,眉开眼笑地说:“这还差不多,说定了,把人给你找来,一两银子。”
“决不食言。”
李丁把大明宝钞塞进袖口里,乐呵呵地转身离开。
(2)
袁斌臂膀上中了袖箭,伤不重,但是中毒深,人很虚弱。袁斌很清楚这次侥幸捡回一条命多亏唐婉儿舍命相救,对唐婉儿充满感激之情,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个情一定要还。
罗杲请太医院擅长医治跌打损伤的张御医到袁斌家为他治疗。袁斌躺在床榻上,张御医坐在床边凳子上为他诊脉。袁斌的妻字孙氏和侍女站在一旁,孙氏一脸焦急,不时用手帕抹着泪。
张御医诊完脉,轻轻地将袁斌的手放进被子下。
孙氏急切地问:“张大人,夫君的伤怎么样?”
张御医捻着胡须说:“袁统领虽然中的是毒箭,多亏处理及时,大部分毒已经被排出,不会有大事,开几服药,调理一下,休息几日就可痊愈。”
“多谢大人。”孙氏对侍女说,“请张御医去客厅一坐。”
“是夫人。”
张御医拎着药箱跟随侍女离开。
孙氏坐在床榻边,看着袁斌,“夫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为妻也没法活了。”说着话,眼泪又扑簌簌落下来。
袁斌抬手替妻子抹着脸颊上的泪,“御医不是说了没事吗。”
“你这个拼命三郎的性子一定要改改,为妻在家整日里提心吊胆的,就怕夫君出什么事。”
袁斌温柔地握着妻子的手,轻声说:“好,一定改,以后看见坏人撒腿就跑,比兔子跑得还快。”
“在跟你说正事,没个正形。”孙氏被逗得破涕而笑。
(3)
唐婉儿被劫匪带到郊外的一处农庄里,两个匪徒把唐婉儿捆绑在水塘边的一把椅子上,让唐婉儿背对水塘。
范弈坐在旁边的大树下,端着盛酒的大碗,喝了一大口,指着戴着眼罩的眼睛问唐婉儿:“知道爷的这只眼是怎么瞎的吗?”
唐婉儿望着范弈,笑嘻嘻地说:“坏事做多了,老天爷惩罚你呗。”
范弈气得怒吼:“爷的这只眼是被许执放这个混蛋弄瞎的。”
唐婉儿宛然一笑,“他是替老天爷惩罚你。”
“别以为大爷不知道你是许执放的关门弟子,老子之所以抓你,就是为了要你替死了的师父还债。”
“有何证据证明我是许执放的弟子?”唐婉儿轻描淡写地问。
“我说是就是,不需要证明。”范弈挥舞着胳膊。
“我还说你是个畜生,那你爹娘就变成畜生了?”
范弈气得跳起来,“把这个臭婊子扔进水里,让她吃点苦头。”
站在唐婉儿旁边的匪徒飞起一脚,将唐婉儿仰面踹翻,连同椅子一起跌落水塘里。
另外一个匪徒跳进水池里,用脚踩着歪倒的椅子腿,不让唐婉儿和椅子漂浮起来。
唐婉儿双手被捆绑在椅子扶手上,面向上躺在水池底,依稀看着水面上匪徒的身影,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