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唐婉儿赶到专门接待外藩贡使的会同馆,在一间日本风格的房间里,唐婉儿和春香子跪坐在榻榻米上,春燕与穿和服的侍女在一旁跪坐。
唐婉儿把勘合底薄递给春香子,用日语说:“这是本字号勘合底薄,请夫人查验。”
春香子打开勘合符看了一眼,用日语说:“没错,是被抢的勘合底薄,谢谢唐姑娘。”向唐婉儿俯身道谢,然后把勘合符递给身边的侍女。
“逃走的那个凶手也已经伏法。”
“感谢唐姑娘为夫君报了仇。”春香子再次俯身叩谢。
唐婉儿看着春香子说:“有件事想拜托夫人。”
“您请说。”
唐婉儿从春燕手上接过一份货物清单,递给春香子说:“我有一批货物,拜托夫人一起交给礼部。”
春香子看了一眼货单,上面写着:黑漆鞘柄大刀200把、长刀150把、硫磺二万斤、枪120柄……
春香子心领意会,爽快地说:“明白,我一定尽力办好。”
事情都办妥,唐婉儿起身向贡使夫人告辞,带着春燕离开会同馆。
(2)
袁斌和弦子带着人马返回镇抚司,一队人骑马沿着街道往前走,空手而归,大家的情绪都不高,信马由缰,走得很慢。
王梓骞离开细川的府邸后就一直陈默不语,一副心事重重的神情。
袁斌在细川府内看到王梓骞的反常表现,也感觉很奇怪,虽然与王梓骞相处的时间不多,发现是块做缇骑的料,对王梓骞产生好感,见王梓骞一直不说话,拽了一下缰绳,让马走慢点,等王梓骞的马赶上来后,俩人并排骑行。
袁斌看着王梓骞问:“是不是有事?”
王梓骞神情一怔,从沉思中惊醒,迟疑了片刻对袁斌说:“袁统领,可以跟您打听个事吗?”
“可以,什么事?”
“罗大人为何把我投进诏狱?”
袁斌一愣,似乎对王梓骞的话感到有些意外,轻声问:“你不知道大人为何抓你?”
王梓骞摇摇头,“真的不知道,我刚进镇抚司,能犯什么错啊?”
袁斌轻轻叹了一口气,“大人抓你不是因为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干嘛抓我?”王梓骞不解地问。
袁斌不能当着缇骑的面跟王梓骞说这件事,看见前面不远处有家酒馆,于是对前面的现在说:“弦子,你们先回衙门,我和王梓骞去前面酒馆坐坐。”
弦子答应一声,骑着马继续往前走。
袁斌和王梓骞翻身下马,将马栓在街边的一棵树上,然后俩人一起走进酒馆里。可能时间还早,酒馆里只有零星几个人坐在桌边喝酒聊天。
俩人找了个角落坐下,袁斌要了两壶酒,然后看着王梓骞问:“你对自己的身世都了解吗?”
“我的身世?”王梓骞没想到袁斌会问这个,随口说,“我没什么身世啊。”
“王兆祥是你亲生父亲吗?”
“不是,他是我养父。”
袁斌意识到匿名信上的内容还真不是空穴来风,急忙问:“那你亲生父亲是谁?”
“不知道,我从记事起就跟着养父,从来没有见过亲生父母。”
“你也没有听别人说起过父母的事?”
“从来没有人提前过以前的事。”王梓骞似乎明白了袁斌的意思,于是问,“难道罗大人抓我,跟我的身世有关?”
“你知道许执放这个人吗?”
“不知道,”王梓骞摇着头说,“许执放是谁?”
袁斌从王梓骞的眼睛里看出他没有撒谎,王梓骞真的不知道许执放,略一沉思后说:“许执放曾经是北镇抚司的镇抚使。”
“原来是跟罗大人是一样的官,那他现在干嘛?”
“死了。”
“死了干嘛还说他?”
“罗大人之所以把你投进诏狱,是因为得到一个消息,说你是许执放的儿子。”
“啊!”王梓骞大吃一惊,“我怎么会是他的儿子?!”
袁斌端起酒盅喝了一口,静静地看着王梓骞没有说话。
王梓骞愣了半天,又问:“就算我是许执放的儿子,干嘛要抓我啊?”
袁斌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许执放是什么人。”
“他是什么人?”王梓骞着急地问。
“许执放是朝廷钦犯。”
“他不是镇抚使吗,怎么又变成朝廷钦犯了?”
“因为是发生在天顺年间的事,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袁斌站起身,“时候不早了,赶紧回衙门吧。”
王梓骞本想要知道自己为何被抓,没想到得到却是更大的谜团,满心疑虑地跟着袁斌回镇抚司。
(3)
活了二十年,突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谁,王梓骞被接连的遭遇打懵了,回到镇抚司,王梓骞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独自一个人好好地想一想。
别看王梓骞整天一副嘻嘻哈哈没有正形的样子,他的心里也藏着事,承担着别比很多的压力,用没心没肺的样子来掩盖自己。
望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王梓骞突然有些憎恨这里,走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