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马车轱辘一路向前,穿过渐渐安静的街道。天气寒冷,街上的人少,路边的小摊贩索性收拾收拾准备回家。偶有几个寒冬里坚守的小摊贩,将手放在腾着热气的灶炉上烤着,旁边的矮桌上坐着三两个粗布夹袄的人吃着馄饨,嘴里不断哈出热气。
马车内夕颜依偎在轩辕珀的身上,脸色不大好。她满脑子都想着故去的蒋娉婷,如今确定了岳寻的心意,更是惋惜不已,若是她还在,不知多欢喜。
轩辕珀将雪狐大氅拢了拢:“怎么了?不舒服?”
夕颜向轩辕珀挪了一下,索性依偎在他怀里:“肚子有些发疼,兴许是方才受了点凉,不碍事。”
轩辕珀摸了摸车上的汤婆子已然凉透,夕颜女扮男装便安排侍女先回去了,看来还是多有不便。他将手掌搓几下,放在夕颜小腹处,小腹立即一阵暖意袭来,疼痛的感觉亦有所缓解,夕颜流露出幸福的微笑。
“好点了吗?”
“嗯。”夕颜点头,她享受着此刻额幸福,亦叹息蒋娉婷的辞世。良久,她摸上轩辕珀的手臂道:“我早就想问你了,这个牙印可是我……”
“不是你还有谁?”轩辕珀捏了捏她的脸蛋。
“不对啊,我当日虽咬的使力,却也不至于留下如此深的痕迹。我瞧着你身上其他地方的刀伤、剑伤都愈合的极好,想来也不是体质的缘故……”夕颜百思不得其解,疑惑道。
轩辕珀咬耳道:“你看见何处的伤愈合了?”他磁性的声音和带着浓郁酒香的呼吸,造成一阵恍惚。
夕颜一把推开轩辕珀,正身坐好:“好好的问你话呢?”
马车晃晃悠悠又过了两条街,天夜已晚,夜空像一张刚染好的黑布,不见一颗星辰。马车里轩辕珀盯着又急又羞的妻子,不再逗她:“好了,告诉你也无妨,当日被你咬了一口,留下颇深的齿痕。老板娘好容易给本王打个印记,本王自然要留下它,就抹了点烙肌膏。此药会加速肌肉腐烂,永不复长。”
“你为何要这样做?”夕颜抚摸上轩辕珀的手臂,眼中泪珠不停的打转,似乎要将她眼中的星辰冲出眼框。
轩辕珀揽过夕颜,坏笑道:“打上印记,本王就是老板娘的人了,你跑不掉了。”
呜呜呜……眼泪终究夺眶而出,夕颜哭笑不得道:“堂堂王爷,如此赖皮……”此时,马车又转了个弯,随着一声长吁,停在七王府门前。
二人一路行至内院,两路侍女迎了出来。一路是晴霜和刚调到清荷轩的小橘,一路则是绮罗和幸儿。
见到王爷王妃,众人行礼完,绮罗率先说道:“奴婢听说王妃身上不便,王爷可是要歇在‘寒松液露殿’?”
正所谓:曾为老茯神,本是寒松液。蚊蚋落其中,千年犹可觑。轩辕珀的住处便是取名至这首《咏琥珀》。
夕颜看向轩辕珀,她都忘了大户人家的规矩,女子月信来时,丈夫便可不留宿。一则不便于伺候,二来月信不洁,恐冲撞了运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