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尚书冷哼一声:“冤不冤他心里有数,至于你,若不是怀着孩子,以为会如此轻巧吗?”他不管内院不代表看不穿这些把戏,他是否倒向四王爷,更不需要旁人做推手。
大嫂是个聪明人,不敢再出声激怒沈尚书,乖乖的退了出去。
大嫂去后,沈夫人跪在沈尚书脚下,哭道:“老爷,我们苦命的女儿可要怎么办啊?”
“还能如何,自然是嫁到四王府,保全住她的名声。”
“不!”沈轻歌忽然变得很激动,也扑倒沈尚书的脚下,哀求道,“父亲,我绝不嫁个那个禽兽。女儿情愿落发为尼,一生礼佛。”
沈大人看着可怜的女儿,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无奈的一拍大腿,在屋里转了两圈,叹道:“糊涂!一无高堂重病,二不当国丧,你出家当尼姑不是落人口实莫?我沈家丢不起这个脸。嫁入四王府有何不好?四王爷如今权势日盛,若真有那一日,你便是国母,我沈家就是皇亲了,你可知其中紧要?”
国母?沈轻歌轻蔑一笑,到底她也成为了父亲的筹码,她不想与一个权利熏心之人谈论感情之事,只是决绝道:“那父亲便抬一具尸体去四王府吧。”
“你……”沈尚书举起的巴掌,沈轻歌眼皮都不眨,只是定定的看着。沈尚书没想到一向柔弱的女儿,倔起来如儿子沈离一般无二,他转身对沈夫人骂道:“你看看你生的两个逆子……”
原本绝望的沈夫人,听了沈尚书的话豁然开朗,女儿非但不用身败名裂,反而可以成为王妃,兴许将来还会当上皇后,真可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她忙拉着沈轻歌劝说道:“傻女儿,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爹娘养你这么大,不就是盼着你嫁得好……”
“母亲别说了。”沈轻歌猝然起身,打断沈夫人道,“女儿不孝,心意已决,若父亲、母亲执意如此,那便休怪女儿顾不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了。”说罢她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话说半句的沈夫人嘴还半张着没有反应过来,心道:“这还是我那个温柔可心的女儿吗?怎么跟变了个人一样。”对沈尚书求助道:“老爷您看……”
“都是不省心的东西。”
沈大人一甩袖子也出了门,只留沈夫人一人杵在屋里,喜也不是,悲也不是。
沈轻歌回到院子里见院子里空空荡荡的,近身伺候的丫鬟们都被带走了,她感伤主仆之情,亦感怀自己的遭遇,一人坐在案前想要大哭一场,却发现眼泪已流干。
她起身将一口雕花红木箱打开,取出箱底一副画缓缓打开。一名容颜绝世的红衣男子手持红鞭,嘴角挂着一抹桀骜之笑,亦随之缓缓展现。沈轻歌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抚摸那无双容颜,最终还是停在那支红鞭上。她摸索着骨鞭喃喃自语道:“今生无缘,惟愿来生。如今我已是不洁之身,连默默爱慕你也不配了,只希望你能幸福。夕颜是个好姑娘,轻歌愿一生常伴青灯古佛,为你们祝祷……”